喳喳喳!
村头喜鹊枝头叫,好事要来到。
草沟村全体村民,自走出家门,来到村口柿子树下集合。
福胜、老根、水生、铁柱带着婆娘早已等候多时,直到崔姐和坐在黑角背上山杏出现,全村人这才朝着白皮垭走去。
路边埋电线杆的施工队工人好奇的互相打听,今天啥日子,这么多人出村。
有知道内情的工人说是草沟村迷山的四个后生找回来了,可不得全村迎接。
白皮垭。
人头攒动,不论男女老少,目光都往垭口张望,几个年轻后生手里拎着大红长挂鞭炮,手里香烟燃尽后马上再点一根。
“姐,红兵哥还要多久才到?”
“半路是不是出事,怎么还不出来?”
“要不我们进山接他们,好不好。”
山杏俏丽的脸上挂着焦急,不时询问身旁的崔姐,虽说知道红兵哥没事,可就是会莫名担心。
崔姐明白山杏此时的心情,“傻妮子,白嘴不是刚送信回来,他们已经走到三道湾,再有半会就出来。”
在农村如果不是特殊场合,不会用标准时间表达,一般都用晌和会表示,半晌就是半天,上半晌就是上午,下半晌就是下午,中午叫晌午,晚上叫晚黑,半会可以表示15分钟,也表示半個小时。
连绵不绝的白皮松树冠,忽然出现一只神骏的老鸹,沐浴在阳光下,黑色羽毛散出妖艳的蓝色光芒。
老鸹拍打翅膀,飞到村民头顶盘旋,出呱呱的叫声。
这只老鸹村里人这段时间对它太熟悉不过,它是红兵叔养的宠物,聪明的可以当信鸽使。
“快看,是白嘴回来了,大奎他们快要出山了。”铁柱微微颤抖着身子,仰头望向天空。
。。。
什么叫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现在就是,进山时候春寒还没走,出山已经漫山遍野开满野花。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抬着担架走进白皮松林,离回家只剩最后一段路,仿佛亲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所有人心里变的火热,不由的加快脚步。
小狼犬已经闻到山杏妈妈的气味,直接抛弃李红兵,撒丫子似的冲进白皮松林。
垭子口。
所有村民翘期盼,林子里传出凌乱的脚步声,只见四条灰白黑毛的狗子冲出白皮松林,嗖的一声跑到山杏面前呜呜撒娇。
它们是。。。。
红兵爷养的狼狗,乖乖,几天不见,快跟成年土狗一般大了。
这四条狼犬,村民们记得送红兵爷进山时见过,那时候也就半个成年狗大,这才过去半个多月,体型大了一倍。
“大花,二黑,三灰,小白,你们长胖了。”
山杏开心的抱着四条狼犬,说实话,自从住进李家老宅,家里大大小小的动物都是山杏亲手喂养,给它们做饭,给它们洗澡,就像对待孩子一样,它们出现让山杏焦急的心情平静不少。
“出。。。出来了,大奎叔,红兵爷他们出山了。”
站在垭子口一处高地观望的后生,忽然大声呼喊,村民们轰的一下朝垭子口涌去。
拿鞭炮的村民手一抖,差点点着鞭炮,村长李忠怀跳到一块石头上,大声呵斥道,“都别挤,往后退,听我安排,三娃子看到人再点鞭,其它人让出一条路。”
拥挤嘈杂的人群马上散开,山杏和崔姐挤到最前面,两双水汪汪的眼眸直盯着山道尽头。
李红兵抬着担架走在最前面,已经看到幽暗的山道尽头那束耀眼的光辉。
“哥,走慢点,我身子受不了。”
躺在担架上的红旗,现担架越走摇晃越大,好不容易接上的肋骨,又开始作痛起来。
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白色硝烟笼罩整个垭子口。
李红兵第一个走出白皮垭,马上有村民上前接过担架,不等硝烟散去,一道纤细的身体撞进怀里,双臂紧紧搂在自己腰间。
是杏儿!
那触感和气温,李红兵瞬间知道怀里的人是谁,硝烟之中面前还有一道身影,那泾渭分明的曲线不用猜就知道是崔姐。
趁着鞭炮未停,硝烟未散,李红兵搂着怀里的杏儿,朝着烟雾外走去。
李怀忠带着村里几位年长的老人迎面走来,虽说李红兵在草沟村辈分高,可人家实打实的年纪摆在那,要有应有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