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
却才说到林燮,被人流冲进人群后,与红舞等人便是被打散开来。
林燮踮起脚跟,四处张望,却也寻不见他们的影踪,不过这时却见,在那人海围聚的中心处,雕像下十字架上捆束着一道人影,立马将他的注意力引去。
那道人影,上身赤裸,双手被捆缚在十字架两端,看起来十分瘦小,且又瘦骨如柴,像是生下来就没吃过东西,同时他皮肤干皱,似是已上了一把年纪。
他的脑袋不知死活的垂下,苍白的头散落,遮掩住面庞,凌乱又脏兮。
他浑身都遍布着被鞭打过的伤痕,淋淋的鲜血还未干去,缓缓地顺着吊着的肮脏脚尖滴落。
他被缚在十字架上,而在十字架下,堆着一堆干柴。
望见这一幕,林燮便是心头一惊,他如何看不出,这人显然是要被当众烧死,并且还是在这迦蓝大帝的雕像之下。
林燮顿时有些搞不清状况了,随即向旁边的兄弟问道:“老哥,这是啥情况?这人究竟犯了什么罪,竟是要当众处以这样的极刑。”
因为他可是记得,在这青峰会九山期间苍鸾圣城可是有一条不可随意寻衅滋事的规矩,以往有何恩怨都应先放一放,而如今竟是要在大庭广众下将一个老人活生生烧死,这怕不是件小事吧?
林燮拍了拍左边的那位兄弟,后者转过脸来,然而他的反应却是让林燮神色一惊,只见这位哥们转过来的面庞上挂着一副微微咧嘴的傻笑笑容,然后对着林燮像个傻子一般“嘿嘿”傻笑了两声,便又转了回去。
林燮顿时更是迷糊了。
“喂,老哥,问你话呢,你咋不回答我。”
见这人没再理他,林燮便也懒得继续搭理了,然后转向另一边的哥们,将刚才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
而这位右边的哥们,将头转了过来,却见他脸上是一脸茫然的神色,双目呆滞无神,似听得林燮的声音,他忽然傻笑的“嘿嘿”点了两头,便又将头转了回去。
望见这一反应,林燮先是呆愣下来,然后全身忽涌上一股悚然之感。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这两人跟被鬼附身了一样啊?
好诡异啊!
这时雕像那边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将众人目光引去,林燮便也不再管旁边的这两人,同是望去。
只见在那雕像下,一位壮汉举着火把走上石座,向着周围百姓强者扬声道:“各位!如此刻所见,今日我们又抓到了一个迦蓝余孽,哼…”他忽讥讽的一笑:“说巧也不巧,这家伙竟是敢在街市里偷东西吃,被我们逮到,然后通过迦蓝族脸上素有的胎记,将其认了出来。”
“这下,大家说该怎么办?!”
人海中立马有无数道声音响彻:“烧死他!”
“烧死他!”
“烧死他!”
“…”
厉喝之声,不绝于耳。
那位壮汉立马转身,朝向十字架上不省人事的矮小人影,大声道:“曾经,迦蓝族这帮丧尽天良的败类不知残忍杀害了我们多少无辜的祖祖辈辈,今日,一旦有机会,让我们逮到这迦蓝余孽,我们就誓必当着这迦蓝恶魔的面前,就在他的眼前,将他的子孙活生生给烧死,以泄中州之愤!”
怒声罢,他便是将火把一丢,丢进了干柴之中,顿时熊熊大火自十字架下燃烧而起。
熊熊熊!
望见这残忍的一幕,林燮心头一跳,身形不禁往前一倾,欲动,不过却又马上停了下来。
显然从台上那人刚才的话中他也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敢情是迦蓝族当年还没死绝,留下了些后人藏匿在这苍鸾圣城中,如今便是抓出一个,准备当众处决。
也难怪在青峰会九山期间做出这种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原来是抓到了这所有中州强者都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的迦蓝族,毕竟其五百年前犯下的那样的恶行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遗臭百载,若是因要处决迦蓝族而招惹是非怕是也没人会说什么。
想到这林燮便是打断了心中冲动的念头,毕竟众怒难犯,五百年前迦蓝族做出了那样的事,如今招得中州世人如此报复也确实是无可厚非。
而在大火熊熊燃烧而起时,人海中则是一片叫好之声,十字架上的那道矮小瘦弱身影便是这样,在一片叫好声中焚烧着干皱又脏兮的躯体。
林燮虽做不了什么,但也不忍直视,于是便欲转身离去,不过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只手掌不知从何处偷偷的伸来,一把抓住了林燮的胳膊,下一刻,便是拽着林燮直冲出人群。
“哇!”
“谁啊?!”
那道人影突然便是拽着林燮胳膊往人群外冲,将林燮惊了一跳,林燮惊慌之中瞧去,只见拽着他的那人浑身裹着一件棕色大衣式连帽麻袍,帽子遮住脑袋,更是拽着他冲在前面,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喂!等等!你谁啊?要带我去哪?!”
林燮大喊道,然而那人却是一个劲的往人群外冲,推攘开周围密集的人影,见到缝隙就钻,往人群稀少处去。
最终跑了一段很长距离,冲出了围观的人海,那人拽着林燮冲进了一个偏僻阴暗的小巷子中,见四下无人,方才停下,并松开林燮的手。
“呼…呼…”林燮方才喘了口气,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等…等等…呼…你到底谁啊?是不是有毛病啊!”
然而还不待林燮再多喘口气,话音刚落,那道棕袍人影停下后丝毫未歇的便是猛地转过身来,同时掀开帽子一并掰开衣袍,冒出头与身形来,显露人影,猛然放声。
同时那一瞬间,一对坚挺无比的峰峦忽然便是在林燮面前抖动而出,顿时间将林燮的一股老血直飙上顶,险些喷出。
并且那激动又哀求的声音,又是将林燮吓了一跳。
“求求你,救救我迦蓝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