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御侍!再会!”杨义之目光紧盯安宁,锐利眼神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安宁面不改色的点头告辞,马车内,赵英忽然眯眼看安宁。
“殿下!你还好吗?”安宁关心的询问,赵英却笑了。
“傻阿宁!你以为本公主的酒量这么小吗?区区几杯酒而已,本公主才不会醉呢!”安宁讶异,赵英却咯咯笑不停。
“我呀,是不想他在对你看个没完!”安宁闻言挑眉,不解其意。
“你难道没感觉他看你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猎物!”安宁不以为意。
“殿下觉得这位杨将军何如?”短短半天的交往,安宁只觉得此人心机深沉,但对她们似乎没有恶意。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杨义之也不过是在给他们的王上把关而已。本公主可不是随便的人,区区几杯酒水能奈我何!一场大雨换来几杯好酒,也值了。话说那望江楼,实在是天下一绝。我生大江东,与江不相识。一日作远游,江头因目极。桃花春未涨,水落略见石。望断淮山青,隔岸才咫尺。”安宁难得听到赵英咏诗,笑看她半醉半醒的疯癫样,心底悲凉。
“将军,公主等人已经到驿馆。”将军府,杨义之半靠在躺椅上,双目紧闭。
“嗯!那一路尾随他们的商户在干什么?”从他们未曾进城,杨义之就知道宁晨远一路尾随至此。根据线报,这商户跟公主身边的安御侍是知己。貌似是个追求者。杨义之嗤之以鼻!
对于安宁,那晚与之交手后,他o颇为上心。女子能有如此身手本就稀奇,再加上她样貌出众,眉眼间的英气勃更是令人难以忘怀。
此女子若是能与之相伴一生,那便是神仙眷侣。
“那商户昨日在客栈休息一天未曾出门,今日下雨他也没有出门,只是他手下之人时常进出,去过公主下榻之地,亦在街市上采买物资。”
“商户却不关心通商之事,反而关注几个女子的日常。呵!果然是挂羊头卖狗肉之辈。哼!”杨义之冷哼。昨日他只是远远打量了宁晨远几眼而已,看他锦衣玉食的无非就是一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心里对其没有什么好感,更不会知道宁晨远是个什么样的人。
与此同时,在客栈厢房内,宁晨远听着李管事的称述,俊秀的眉峰没有舒展过。
“李叔叔,你这些话都是从梨花口中得知?”
“嗯!婢女梨花今日跟随左右,无论是那杨义之说什么做动作都一清二楚。”宁晨远不悦地放下书本,眼底闪过几丝恼怒。
“这厮!竟然敢对宁儿有想法!”原来婢女梨花是个喜欢八卦的女子,依照她平时看话本的欢喜程度,她觉得,那个杨义之看安宁的目光带着几分猥琐,对公主倒还算客气本分。
就是看安宁的眼神和说话的态度令她不自觉的幻想无数可能性。以至于,李管事找到她询问时,她就开始加油添醋。当然,事实可能也没有她说的那么不堪。但这杨义之对安宁的欣赏确实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公子,稍安勿躁。我们不日就便离去,还是莫要惹事端才好。”李管事知道他家公子的脾气,就其他而言,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可一旦涉及到安宁,那就另当别论。总之就像公狼护母狼那般,谁也休想撼动他。
“阿嚏!”冷不丁的,安宁打了几个喷嚏。
“阿宁!你莫不是受凉了?”赵英关心道。
“我没事。”安宁揉揉鼻尖摇摇头。
“今晚你就不用陪我睡了。明日看看天色,若是雨小些,我们就继续赶路。”好歹也是几百人在,不能耽搁太久。
一个月多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不能让辽国皇帝以为她这个公主很娇气。
“好。”安宁也没有多说什么。到了夜晚,雨势渐弱,安宁在屋内假寐,忽然窗口有动静,她蓦然睁眼。
“宁儿!是我。”安宁闻声快去开门,门外是一身夜行衣的宁晨远。
“宁儿!”—“公子!”安宁惊讶,一把将他拉进屋。
关上门,转身,宁晨远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安宁见他欲言又止心生疑惑。屋内太暗,孤男寡女有所不妥,安宁过去点燃烛火。光亮渐透,安宁回转看向一动不动的宁晨远。
“公子!”—“宁儿,我想见你。”四目相对,心跳不已。被他直白的盯着,安宁有些羞涩。面红耳赤地别开视线,柔声道:“公子若是相见可待明日、”她本想说夜晚不妥,可在接触他失望的目光后戛然而止。
“我知夜晚到访不甚妥当。可实在难以平复心中所念,想要、想要询问一二、”安宁见他吞吞吐吐,疑惑之感更甚。他是知晓礼数之人,若不是心中有事断然不会如此冒失前来。
毕竟这里是公主居住之地,若是被旁人知晓有外男进出,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公子要问什么?”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宁晨远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深情凝视安宁。她长披散,没有任何装饰。衣着得体,却连腰带都未曾解开。想必是防止有人偷袭穿衣不便,心里抽疼,怜惜她身为御侍,就连夜晚都不能安然入睡。
“今日你们去将军府作客、素闻那杨义之身形样貌极端正、且孔武有力,有勇有谋、”说到这里他停顿看着安宁,见她面色如常,心底忐忑,口中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儿、可觉得他如传闻一般出色?”安宁忽然从他眼底看出了什么,心中诧异,脸色顿时绯红起来,不是娇羞是恼怒!
“公子、你在担心安宁的安危还是担心安宁会对其他男子动心?”宁晨远不料安宁居然这么直接挑明他心中所想。俊朗的脸上顿时像烧开的热水般滚烫起来,是羞愧亦是害臊!
“我、”—“你什么?”安宁一步步靠近,宁晨远抬看着近在咫尺的安宁,讶异地说不出话来。
“公子以为,安宁是那般肤浅的女子、还是容易见异思迁的女子?”安宁的唇一张一合,吐气如兰。宁晨远心慌意乱,竟然忘记了为自己辩论。而是愣愣地看着白皙如兰的面颊在眼前晃动。烛火涌动间,他看到了安宁眼底那抹恼怒!
心头惊慌,急切道:“不、宁儿你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任谁见了都要心动几分、我只是、我只是、”他只是什么呢?是因为安宁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他私下做的事情还没告知与她,若是她知道自己离家前的安排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他为了得到她,是在利用她的家人?还有唐剑,她是否喜欢他?
“我以为、这一路上,我已经表现的够清楚了。公子、你对安宁的心意,安宁都知晓。安宁的心意,与公子是一样的。”安宁说这话时是背对宁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