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十中第八,阴罗刹,沈安之。
这天下最为峰顶上的人物,能让他如此乏累,这该有多耗费心神?
柳远山心中惊涛海浪,眼中却全然寄托在哪红色光球中,挪不开眼睛,
这种感觉死不是就是长歌在船上吟诗的感觉?
柳远山越入神,那光球便越快。
沈安之瞥向那年轻男人,见那男人入神,脸上不由自主闪过一抹欣慰的微笑。
这厮,跟自己年幼时太过相似。
不服输,也不认输。
无论何等时间,脑中总是能想出些与常人不同的点子。
今日的拼死也好。
那日的死战也罢。
还有那最后不肯倒下的倔强样子都如出一辙。
今日这阴罗刹是真的动了杀心,这年轻男人若是有一语求饶,一句畏死。
此时已经化作这寒冷土地上的枯尸,为这满目的干枯树木作为养料,滋养春意萌生绿叶去了。
他沈安之这一生都未曾想过,他也能有收徒的念想。
而且收的是这般不成才的顽劣之辈。
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毫无悔意。
就像如今,自己不惜耗费一身灵力,搬空九宫气海丹田以灵力抹去师传虞帝螭上的师门印记。
给这年轻后生留下一个算是完美的前程。
沈安之心中似是有些明白那天玄十中第二枯槁剑士张无回与天门关太守秦关军守将秦雄之间若有若无的关联了。
这世间,真是怪的很啊。
还行,虽然说乏累,但这厮还不算让自己失望。
知道有些东西不能错过,还算可惜。
这便宜徒弟的粗中有细倒是有点意思。
那般濒死之时还能记住自己被掐了多少息。
心中有数,对于日后的路才能有数,这事沈安之心中最有感触。
当年,谁又不是一个个稚嫩少年,谁又不是一个个孱弱的不禁风?
沈安之心神大定,手中劲力全然喷薄,月色下,那光球越来越快,越来越耀眼。
那名叫柳远山的年轻男人越入神。
一旁的漆黑乌鸦似乎极有兴趣。
半空中,那光球之中分离的虞帝双螭隐隐靠拢,阵阵火花凭空闪过,但火花太过细微,无法为这满是寒冬雪意的冰冷野地带来温暖。
火花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耀眼。
那满身缠绕医布的年轻男人竟丝毫便觉得刺眼,只是极为凝神的沉浸其中,丝毫不想脱离。
在柳远山的双眼中,那看似是个飞旋转的火球,可沉心静气望去,俨然可以看见其中匕中挥舞的方向,和流淌的血色。
那是中极为玄妙的存在,似乎是有人手持双匕切割天地,又好似这双匕自有灵性,转瞬可划破长空。
阵阵难以言明的奇妙意味浮现心头。
这便是修为的玄妙?
这一幕一幕,在知会蛮力挥舞劈砍的柳远山心中泛起层层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