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别怕,妈妈这就回家,你照顾好奶奶。”
我一边说,一边动手开车门。
车门锁得死死的,我一扭脸,就见江寒越瞪着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锁着我。
“开门!我要回去!我妈有心脏病,要是她出了事,小兔子一个人在家应付不来!”
江寒越沉沉地笑了:“小兔子?”
我抿了抿唇,突然有些想笑。
“对,小兔子,我女儿,六岁了。”
江寒越的瞳子倏然缩紧:“我们分开五年,你女儿六岁?孩子是……”
“江寒越,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为了五十万甩掉我,半个月后,我就嫁给邓氏地产的老总,虽说婚姻只维持了两个月,可两个月拿来造人,也足够了。”
江寒越的脸色刷的白了,嘴唇有些哆嗦,他愣了好半晌,突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凶狠地冲我笑:“隋意,你他妈还真是贱啊!跟我分手半个月,就嫁了个老头子!怎么?他满足不了你的贪婪,你又心急火燎地离婚,对吧?”
我轻蔑地横他一眼:“江寒越,你管我?你算老几?你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就让你看看,我他妈跟你有没有关系!”
江寒越失控地嘶吼。
“嘶——”我痛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江寒越眼里燃着熊熊烈火。
……
我整个人都是晕乎的,身子软得像是一滩烂泥,腿肚子直打哆嗦,站都站不起来。
“钱呢?”我咬死了牙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提钱,简直就是自己把自己的脸皮扒下来,丢在地上任由江寒越践踏,可我现在等着钱救命,争这口气,不但挽救不了已经碎成渣的尊严,反而有可能会害死我爸。
江寒越眼里的火原本随着某些东西的喷发,已经消解下去了,这会儿却又被我两个字给轻轻松松地点燃了。
他抓住我的长发,将我的脑袋提起来,离他很近。他说话的时候,口鼻中呼出的淡淡薄荷香扑了我一脸。
“隋意,你真贱!”
我呵呵笑了。
对,我贱,在他江寒越心里,我不就值区区五十万吗?
我摊开手,伸到江寒越面前:“怎么?这是打定主意吃霸王餐的节奏?”
江寒越死死地瞪着我,我明显看见他抽了半口气,一双英气勃发的剑眉蹙得死紧。好半晌,他将那张卡用力摔在我脸上。
他的力气很大,钝钝的塑料边角砸在我脸上,生疼生疼的。我捏住卡,冲他晃了晃,笑靥如花:“一锤子买卖,两清了。”
我拉开车门,踉跄着下车。
江寒越在我身后大喊:“隋意,你……”
“我真贱对吧?”我回过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五年前你也就把我卖了五十万而已,在你心里,我什么时候尊贵过?”
我刚穿过马路,我妈就打来电话了。
“小意,医院又下了催费单,再不缴费,他们就要给你爸停药了!”我妈泣不成声,“公司保不住也就罢了,要是你爸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
我猛的攥紧手,削薄的卡缘嵌进肉里,一阵钝痛,回头一望,江寒越的车亮起了左转向灯,即将起步。
我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掉头追了过去。
黑色的跑车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如一支离弦之箭,眨眼间就消失在车流中。
我自嘲地笑了——一个走投无路、主动贴上去的下贱女人,江大爷又怎么会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