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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第1页)

「那照片拍得可真是好看,我們哪有什麼機會照相,這止不準是我的遺照,不過把我拍這麼精神,看著也就沒那麼讓人傷心了。」

兩人聽著跟前的老人直面著生死,仿佛談論剛剛吹過一陣微風一樣自然。

黎肖啟接過被絹布包好的照片,摸搓著那框上了相框的玻璃,這是他和其他攝影師拍的,大家事後細細地修過,這相框還是他們找人特意訂的。

老人裹著頭巾,戴著一對銀耳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時格外喜悅,笑得開懷,像個孩子一樣,他仿佛能從頭聽到老人的笑聲。

他的初衷就是想將民生以他眼裡和記憶中的模樣記錄下來,然後呈現給更多人的看,他不愛附庸風雅,只是他似乎出了點問題,他其實很愛深街淺巷,只是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深巷內的冷漠和深巷外的熱情。

他只覺得裡面的人和物扭曲成了他不敢靠近的樣子,他對市井街道的感情從此越來越兩極分化著。

剛開始他還沒意識到,只是下意識的讓其他人去完成拍攝的任務,他以為是他不喜歡那些場地,他們換了不少拍攝地點,最後發現,原來問題是出在他這。

他去做了檢查,測了測驗,他知道他應該看心理醫生,但他輾轉在每個地方拍攝,根本擠不出時間來,他最先也是這樣認為的,其實,他也意識到了這只是他拒絕、不肯面對現實的藉口。

頭一回的治療關鍵且重要,後來辛秋沒趕著急於求成,帶著人回了朝陽院,給他重進行放鬆和想像訓練,他在剛才的過程中發現了問題,他嘗試著跟他溝通。

第18章

「我聽見你說,這不是家,為什麼你會這樣說呢?」

「我說過我總覺得我是沒有家的,我對家、似乎沒有概念。」

父母感情一直不合,他打小就在父母的吵吵鬧鬧中長大,鬧得最凶的時候是他讀高二的時候,兩人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婚,沒有電視劇里所謂為了孩子高考而為了不離婚或隱瞞真相逢場作戲的戲碼。

誰都不想帶著個拖油瓶,但法院判的時候,他判給了他爸,黎肖啟其實誰都不想跟,但他那時還沒滿十八周歲,兩人必須得撫養他。

高考將近,他也沒成年,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鑽空子賺錢。

他時常不著家,畢竟誰也不想回到烏煙瘴氣的家裡,即使如此,但長大後,父母索性就同他說,倒不如別回來算了,傷人的話如六月驟降的寒霜,透心窩肺的涼,他也就不敢回去了,想著回去了燈是滅的、門是關著的、鍋是空的、水是涼的……

也許,青春期的孩子敏感多疑,那段日子確實成了他最為壓抑和痛苦的過往。

也是,任誰在那樣的環境下,都不會太好受,在大多數人只需要專注於學習的時候,他要預防父母不在家,忘記做飯、沒有留伙食費、不留門的情況出現……

辛秋之前質問過他:「肖啟,你同我描述的地方是家鄉嗎?」

「所以,你是害怕街巷、還是害怕回去小巷裡的家呢?」

他想起前幾天在榕樹亭下跟老人一起剝蓮子的時候。

之前他在家鄉的時候,也會幫叔嬸老人一起剝玉米粒兒和蒜瓣,然後聽著大家話家長里短,聊市井民生。

歷歷在目。

那些街巷裡頭,像李奶奶這樣的老人很多,拉著他家長里短,他比其他人都細膩,也比其他人更懂交道,但似乎又比其他人更不擅長與人交往。

年輕人不同於老人,總是能在人群中得到更多的關注,黎肖啟在其中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他記起李奶奶給他看照片、語氣很淡的跟他說這可能是她以後的遺照時的時候,他想,如果一直不回去,那在某一天自己是不是會沒有機會看見他們了?

「我、我不知道。」

「那我們下次可以繼續往裡走,肖啟你是這個意思是嗎?」

「去、去,我們下回、下回晚上去吧。」

因為夜晚的路口才是黎肖啟一直無法面對的,在掃街一天後精疲力盡的發現,各家燈火通明,小院溫馨,他站在路口,卻找不出哪盞燈是留給他的。

他每每還沒到巷口,就知道家裡肯定鎖住了,在街頭巷尾漫無目的地流浪的時候,當時只覺得小巷又細又長,像他那沒有盼頭的日子一樣,後來呢?滿心盼著離開那仿佛容不下他的地方。

在曾經日日夜夜的掃街中,他將視線駐留在每一條大街小巷中每一個人、每一方市井,他就是在那時候喜歡上了攝影和人文,他沒有手機和相機,只是在不經意間用手框選,在腦海和畫本里繪製分鏡和畫面。

有一次他借了別人的相機拍了張照片參加了攝影大賽,作品推到了省級,他獲得了一部相機,那副作品就是在他活動坪拍的,後來他也時常在其中,其實現在回想,他能記得裡面的全部模樣,似乎他因此奠定了他現在正在走的拍攝之路。

是啊,倘若他自己都不願意回去,那他拍出來的又怎麼吸引得了別人呢?

給黎肖啟的第二脫敏是在晚上,何忍冬下班後也過來了,像個隨行的助手。

「師兄,謝謝你能來。」黎肖啟這會兒跟何忍冬打著招呼。

他不用做什麼,只要陪著黎肖啟。

大多數情況,辛秋其實是不建議熟人或朋友在現場的,可能在無形中會給他帶來壓力,不過是黎肖啟自己要求的,加上上次的脫敏情況,多個精神支撐也不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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