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笑得明媚耀眼,這時正吹過一陣風,將何忍冬頭頂的香樟葉吹得沙沙作響,葉片搖曳之間隨風飄落著。
不得不說,自是有人能以一人成風景,奪得人間三分艷,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膚淺,被外貌吸引,但愛欣賞美麗的事物是人的天性,他發現他其實也不能例外。
「你也好看。」何忍冬輕輕地拿走了掉落在他圍巾上的香樟葉,然後幫他將垂落的圍巾一頭饒放在他的身後。
第33章
今天,江葛洪領著他的妻子剛去做完檢查,然後正要打算去自由活動,半途就看到這場鬧劇,他趕緊跟著衝進去幫忙拉著要打人的男人。
「我都說了別逼我了,是不是真要我死給你們看!」
少年變聲期的聲音從朝陽院中的某個病房裡傳來,聽不真切的人只覺得裡頭混亂嘈雜,引得來來往往的人不禁側目而視。
而熟知情況的倒給出來了一副早已司空見慣毫不見怪的表情。
「你裝什麼裝!死小子你當你才是我爹是嗎?鬧什麼呢你?」
「都說我是精神病了,我有病!我發病了!非要我死給你看?你就是要逼我是嗎?」這是一位演技浮誇的病人,是個未成年、還在讀中學的孩子,他之前因為有自殺傾向被家長送來這裡,干預了一段時間發現沒有大礙後,療養院在表示他已經可以試著回歸社會後他就時常會這樣做。
說自己是精神病患者,病情還很嚴重云云,後面甚至連檢查都不配合,醫囑也不再聽。
他的諮詢師想說服他,這個少年卻拒絕跟對方交談,問問題也是答非所問,十分抗阻抗。
今天家長又來探望,想逮人回去,他這會在醫院歇斯底里地鬧,家長一有什麼動作,就嚷嚷著自己要跳樓,要割腕,療養院裡的醫生甚至還看見過他被他爸撂耳光的樣子。
問題挺明顯的,家長和孩子都有問題,但家長油鹽不進,小孩也不肯面對那樣的家庭,死活要待在醫院。
「這種占用醫療資源的行為是很不負責的,會浪費院內很多人的時間和精力。」負責他的護士經驗豐富,資歷老練,這會家長在她也直接將話往開了說。
「而且這孩子不肯跟你回家,你這家長占很大責任,而且病人家屬你打孩子這屬於家暴,犯法的你知道嗎?」
「作為家長,現在這種情況你也不應該打孩子。」原本這孩子就有抑鬱和自虐的傾向,現在這麼一攪和,都快前功盡棄了。
「我管教我家孩子,你們醫院給閒的啊?」
「鬧!我看你要怎麼鬧!」男人揚起巴掌就想逮人給扇下去。
「不管怎麼說你想你家孩子好你們做家長的就得配合,怎麼能說打就打?」江葛洪去護著那躲避著父親毒打的少年,大聲呵斥著這樣他這樣的行為。
眼看這鬧劇就要愈演愈烈,這時卻擠進來一個女人。
「你們想怎麼樣?都說著這犯法的!信不信我拷你們去局子!」
「你誰啊你?」男人盯著眼前突然闖進來的女人。
「我是警察!你這是想擱這鬧事是嗎?」江亭立喝道。
眼前的女人氣質溫和,但此時仰著頭,並且語氣嚴肅不苟,看起來氣勢凌人。
「你、你說你是警察就是警察啊?還有我自個管教小孩,關你什麼破事!」男人有些被唬住了,但還是硬著脖頸。
男人體格碩大,屋子裡大多人都沒他高大雄壯,作為女人的江亭立在這人面前就更別說了,但她絲毫不怯場,反而更加嚴厲地呵斥回去。
「阿亭,小心點!」江葛洪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拉誰,孩子在身後,而她此時又攔在他們面前擋著,那男人的巴掌高高舉著,一看就能將人掀翻,看得他心驚膽戰,想要將她一起拉到自己身後。
「哼,我今天要不是警員證沒帶,不然我早就扭你了!你是真想蹲局子還是怎麼樣?」
「你這怎麼當家長的?管生不管養是嗎?打自己家孩子也是犯法的!普法過嗎你?」江亭立壓著人的氣焰,很是牴觸男人的這種鬧事行為。
男人被劈頭蓋臉地教育了一頓,幾瞬之間情緒冷靜了不少,然後保安乘機將人直接給架走了。
男孩的病房難得地安分了幾天。
只是沒讓人想到的是這個男人隔天又來了療養院。
帶了一群人到了後,來勢洶洶地逮著人就問,打探著江亭立的蹤跡,而且還揪著醫生的領子唾沫橫飛地大罵。
「上回那個女人就是個精神病,還張牙舞爪說自己是警察!你們這的醫生也跟著一起說大話嚇唬我對吧?」
「你們醫院把我們當猴耍嗎!」男人帶的幾個幫手也不是什麼善茬,雖然沒有男人這麼怒氣沖沖,但也一樣在推、敲著病房的門,時不時吐著髒話。
「大前天喊自己是警察那女的呢?」那男人在附近的幾個病房間打轉,甚至還打算繼續沿著上次的病房挨個去找人。
鍾於育這會剛走出病房來到辦公室,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被這些人堵了個水泄不通。
鍾於育一聽就知道他要找的是誰,昨天他們鬧事的事情他聽說過,他打量著走廊隱隱約約聚在一塊看熱鬧的人,示意著其他的醫生護士先把病人帶走。
然後攔在了男人的面前,「你這叫騷擾,先生你不可以隨便打探別人隱私和行程,你再這樣我可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