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去摁大燈,突然又覺得到時光線太刺眼會容易讓人清醒,索性還是不開了。
然後就回到自己的床上,哪怕是他,在南方濕冷刺骨的冬天裡從被窩跑出來他也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這人,這麼冷也不知道給自己披件衣服。
何忍冬聽見了沖水的聲音,然後沒多久人就回到了隔壁床上,傳來了一陣被子磨搓出來的聲音,等聲音漸漸停了。
何忍冬同他說:「睡吧,好夢。」
等了有一會,很輕的聲音才從辛秋的被窩裡傳到他的耳邊:「你也是,好夢。」
何忍冬看望完了老師傅和自己的爸媽,辛秋也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兩人統一了下意見後就雷厲風行地定了票決定回去,畢竟他們兩個人在元今還需要工作和上班。
而表演團的人年紀大,有點耐不住這段時間彩排和表演的連軸轉和奔波,決定在蘇州歇幾天,順便多待個幾天陪陪自己的老兄弟老姐妹們。
所以兩人就這樣結束了一場難忘的蘇州之旅。
第63章
辛秋在這幾天接了個電話,是祝扶打過來的。
她對他說:「秋天,我要回蛋城的老家種橘子去了。」
原來她操起了她爸年輕時候的老本行,將老家的半個山後重開荒打理,照顧起了那堆曾經祖宗似的李子和橘子,還跟他們說到時還打算進些其他的花草果樹一起種上去。
「雖然太久沒去打理,沒有多少收成,但我保證到時候給你們塞塞牙縫的分量還是有的。」
關於他們這群人里,祝扶和李甘居的故事充滿了戲劇,李甘居當初進原大是因為知道他現在的愛人也想考進這所學校,而祝扶也以同樣的念頭選擇了與他在同一所學校里度過了四年。
某個方面來說,祝扶是個很好強的人,儘管她不喜歡自己的專業,但她不想因為考進了自己喜歡的人一樣的學校卻不能在一起而消極怠工,她是個很較真的人,畢業後她去當了銷售,吃了好幾年的苦頭,但都是咬牙給熬了下來,後來干出了點成績,在公司里也拿過不少好看的業績。
她是獨生女,爸媽也有些資產和房子供人出租,她大可當個小包租婆,踩著人字拖拎著鑰匙去收租。
這會兒卻突然選擇要回來元今。
在蛋城的辛秋和冼智柏兩人得了空自然跟著跑去幫忙去了。
他們去到的時候正看見她站在半山腰處,脖子掛著頂草帽,扛著把鋤頭眯著眼看他們。
冼智柏差點沒笑岔氣,對著她說:「你像是剛從山上滾下的……」
「估計你們村幹部看見你這樣都得考慮重扶貧。」
「得!你清高,你高貴,那你來照顧照顧一下我這個小老百姓的民生怎麼樣?喏,這半邊看見沒?都是屬於您的江山。」祝扶隨手一掃。
辛秋一看,不得了,長滿了草就算了,還橫生有灌木的荊棘,冼智柏一看,恨不得把剛接過手的鋤頭給一把扔掉。
辛秋抓了一把枯草,朝冼智柏扔了過去,草屑黏掛了他大半個腦袋。
「少氣她吧,剛回來,等一下又跑出去怎麼辦。」
「腿長在人家身上,真要跑,我也攔不住。」雖說這話說出來是回他的話,但對方一副意有所指地盯著他。
「也對。」辛秋撐了撐下巴,對著他點頭。
冼智柏根祝扶當著他的面明晃晃地打著眉眼官司。
「磨磨唧唧的,一句話,所以你到底留不留年啊?」
辛秋看著他拿出了他盯學生的架勢,祝扶甚至還拿著一雙工裝手套,大有一副他不給出個滿意說法就給他來幾下的架勢。
「留留留,回來了就留唄。」辛秋坦坦蕩蕩地跟他們對上視線,笑得隨意。
「那竹子你呢?決定留下來了?」冼智柏得滿意的答案,就去揪另外一個人來問了。
「怎麼就不行了?」心想他這人不也一畢業就跑回蛋城待著了。
然後將頭扭向辛秋那邊。
「你說的嘛,累了就回家唄,高中班主任也說過,讀書沒讀好的人啊,以後是會回家會挖地的。」她沉默一會,視線顯得有些:「她們嘴跟開過光一樣,真是准啊!」
「對啊,這不,個個跑來挖地。」然後看向扔了工具去翻橘子的兩人,覺得幸好這裡的果子還沒熟,不然等他們吃飽再幹活,還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幹完。
後來來了一些工人,是早就雇好的人,冼智柏跟辛秋鬆了一口氣,幸好,他們還以為這活真的要靠他們三個干,那麼大的山頭,單靠他們,還不知道要干到猴年馬月呢。
等到日落西山,一行人沒了走回去的力氣,坐爬上工人的三輪車,一路顛簸著回去的。
坐辦公室站講台久了的冼智柏回來更是嚷嚷著腰酸背痛,就連嘴賤的力氣都沒有了。
由於太久沒打理,大半個山頭都是荒草遍野的,結了果的橘子青的還一大片,暫時還不能吃,剛才幾個人翻來覆去找了幾個賣相好的,掰了幾瓣去嘗,愣是給酸得五官亂飛,走的時候他們倒是摘了好些祝扶老家院門口的小金桔。
第二天的時候辛秋實在看不下去冼智柏那老人扶腰的樣子,把人趕去百安堂去做推拿去了。
辛秋跟著一起過來,還裝了一罐金桔過去給何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