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忍冬家的房子有點像徽式的老院子,有著四合院圍屋式的構造,還分了內外院子,構造和裝潢也古樸,占了挺大一片地兒,屋子看著挺有底蘊。
當時何忍冬還跟他解釋過由頭,那時他是這樣說的:「之前的百安堂就設在家裡的一樓,大堂就是看診室,還留了不少之前的東西,你之前看的藥櫃也都是老物件了。」
「怪不得。」進屋後偌大的大堂擺了不少藥櫃和架子,之前他就想著為什麼沒在這裡設藥堂,後來一聽,原來這還真是百安堂舊址。
他想著事沒留意,何忍冬已經迎面朝他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個東西。
「來,我給你看個東西。」說完何忍冬拉著辛秋重往客廳走,神神秘秘的樣子讓辛秋滿頭霧水的。
待兩人坐下了,辛秋才看清他手裡抓著的原來是一張黑白色的老照片,上面站著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大一點的七八歲左右,小一些的也才三四歲,大孩子攬著小孩子待在藥櫃的一個角落裡,小孩眼神怯生生的,也伸著手回抱著護著自己的哥哥。
辛秋越看越熟悉,指著那個七八歲的孩子問何忍冬:「這是你嗎?」
誰想到何忍冬沒有選擇回答他,而是用手指著另外一個孩子問他:「這是你嗎?」
何忍冬小時候同現在區別不是很大,看著像顆小白菜一樣嫩搓搓的,小小年紀就穿著藏藍色的長衫道服,像個小仙童,辛秋一眼就認出來了。
至於另一個,本來他沒什麼印象,但可能是看著實物,原本腦海里朦朧模糊的記憶一下子像被洗刷乾淨了塵垢一樣清晰明了。
辛秋點點頭,問他:「你哪找到的?」
他小時候很少有機會拍照片,家長對他不怎麼關注,自然就記錄得的少,他兒時是什麼樣子他是半點印象都沒有,又加上照片裡的自己長著滿臉的水泡泡,他一時之間還真沒認出來。
「老問診台旁邊有塊照片牆,照片都是粘了漿糊貼上去後再卡在玻璃框裡的,今天看見林瀟他兒子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這種照片,想著來找,一看就想明白了。」
他當時記起來的時候就有了猜想,找來一看,發現另一個孩子可不就是辛秋嘛!
原來小秋天在三四歲的時候得水痘,被家裡的奶奶帶來看中醫,小秋天的奶奶正在聽著何爺爺的叮囑,沒留意自家孫子。
但那剛好碰上流感高峰期,來看病的大人和孩子都多,其他人一看辛秋趕緊捂著口鼻視如蛇蠍的趕著人,大一點的孩子更是開口直接罵了起來。
小秋天哪見過這樣的場景,渾身難受就算了,還遭人討厭,當即就哭了。
何忍冬那時也在,他知道自己小時候發過水痘,不怕人,而且看那弟弟哭得厲害,還想用手撓,周圍孩子都怕生,怕傳染,他就跑過去抱著秋天哄。
「原來那孩子真是你。」
「是啊,愛哭鬼一樣。」他沒想到,兩人之間的緣分這樣妙不可言,竟然這么小就遇見過。
「沒留下印子吧?」何忍冬問他。
「我不是疤痕體質,不容易留疤,何大夫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看。」說完還直接將自己的領口拉開明晃晃地晾著。
辛秋突然將臉貼在了何忍冬的肩上,還將自己靠在了這人懷裡,輕輕來了句:「謝謝哥哥。」
眼前人眉眼彎彎,晃花了何忍冬的眼。
當時那孩子也是,年紀小小發著燒,一臉慌亂很有禮貌,但又怕自己傳染到人,他一直說不要抱不要抱,一邊又在哭,等他告訴小秋天說了自己長過水痘不怕傳染的時候過了好一會才楞楞地回了句『謝謝哥哥。』
兩人坐在客廳沙發上,何忍冬心有觸動,抱著人不放,發出了聲喟嘆,伸手隨意揭了揭他的衣領看他的鎖骨,發現這人脖頸和胸膛手感的確光滑緊緻,也沒發現什麼斑印,這才沒繼續撩開來看。
「哥哥不繼續看了嗎?」頭頂的燈盞很亮堂,映在兩人身上倒是突然有了些意亂情迷的滋味,何忍冬抓攬住身下人的腰,埋頭在他的鎖骨的凹陷處咬了咬,像是警告他不要胡鬧。
但即便如此,辛秋也感受得到此時此刻的何忍冬情緒起伏正激動著,索性挪了挪腦袋,兩人離得更近了些。
何忍冬吻住了他,兩人氣息纏做一塊,誰也不謙讓誰,待辛秋反應過來,他已經被人面對面抱著進了房間,何忍冬的掌心透過衣服握在了他的腰上,而他手裡抓著的照片已經被他放在了床頭倒扣著的書上。
他們順勢倒在了床上,兩人依舊貼得很近,鼻尖相抵,呼吸交纏,親密無間,何忍冬細細密密帶著溫潤的吻落在了他的身上,辛秋沉淪於這樣細膩磨人的親昵之中,在他抬頭之際用手撫過他的眉眼,何忍冬眼裡滿是濃烈的情意。
何忍冬的手有著很多的繭子,是他長年累月與那些草藥接觸養出來的,磨人得很,辛秋感受著他因何忍冬順著他身上的線條一寸一寸觸碰而起著的顫慄感。
屋內關了燈,濃秋遇上了烈冬,誰也不謙讓著誰,像是要結伴跨越初春尋那炎熱的夏日去,激起了滿室的風疏雨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傳來了何忍冬帶著縱容的低語,只是輕聲細語中還夾雜著另外一人散成一段、斷做一截連續不了的喘息。
「你、你不要對我講蘇州話!」他本來就神思恍惚被迫深陷在了其中,這人還膩著鄉音在他耳邊講那吳儂軟語的,他哪裡有精力去細辯這人講的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