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最坏的预感,在此刻得到证实。
但,我还是感到突兀与震惊。
“不。。。你,在说些什么啊?”
不可置信的,我看着那树脚下的少女。
那新生的樱花树挺立在这白而朦胧的空间之中,至今也仍旧再向上像是没有停止趋势的生长着。
因此,才更显得那树脚下的少女渺小至极。
“如刚刚所言,吾将与神树大人一同,摧毁整个世界”、
“屠杀了吾之族人之恶徒所存在的野蛮世界,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神树大人——以及吾,都坚信无比”
这样说着,她摊开手,抱着那树脚的同时满脸陶醉。
“不。。。。不对吧?你。。。不是神的信徒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之所以会感到突兀,果然还是因为,眼前的巫女所作出的行为与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匹配。
世代奉行着神的意志,守护着【凋零夜雨】的一族,为什么会做出这样荒诞的举措?
难道说,神的目的就是摧毁掉整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只是个乐子人吗?
“神?神啊。。。。其并不值得吾去信仰”
“吾之族人被残杀之时,恶行遍布于此处之时,纵使吾等如此虔诚,神却不曾降下任何意旨”
“吾所信仰的,追随的,渴望的,就只有自那日开始就一直守护着吾的神树大人而已”
雾岛樱,并没有看向我。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不断向上生长的树身之上,但,却流露出些许暗淡与神伤。
因为神并没有再她最痛苦的时候降临,所以选择追随了所谓的神树?
但。。。。不对劲吧?
“神树,不也是神的造物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颤抖着,我如此开口。
雾岛樱则是虔诚的看着神树。
“神树大人,一开始也只是没有意识,只是单纯的被赋予了让雾岛一族幸福的使命的能力而已”
“但。。。外来之人屠杀吾族之时,吾族的痛苦与哭喊,唤醒了神树大人的意识。”
“神树大人早就在注视着虔诚的吾等,并对吾施以了救赎”
“是神树大人,在吾之亲人皆被残杀分尸,就连吾也即将命丧刀口之时,给予吾【樱落羽弓】、【落樱】之权能以及调遣护卫的资格,保护了孱弱的吾。。。”
“所以——所谓的神根本就不值得吾去信仰,而身为神的使徒的汝,亦是吾等必须肃清之暴虐残党!”
仔细地,聆听着她的话语。
并没有因为局势的动荡而自暴自弃,我已经学会了在这种局面之下冷静思考。
所以。。。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我破坏这里吗?怪不得。。。。一直以来也都是在装作着配合我的样子啊。
咽了口唾沫,深呼吸的同时我尝试分析现在的局面。
敌人是几乎满状态的雾岛樱以及实力未知的神树,而我能依赖的,就只有芙蕾姆了。
这样想着,一种怪异感突然涌上心口。
——芙蕾姆呢?
如果她还能战斗的话,根本不会给雾岛樱说这么多话的机会吧?
强忍着自己的不安,我开始在朦胧的雾中用微弱的视野去探寻芙蕾姆的踪迹。
最终,视线定格在我脚下的不远处。
——她倒下了,并没有死去,因为嘴角仍旧洋溢着笑容。
那样子。。。我见过的——先前那村庄里的村民们也全都是这个样子。
“没用的,神树大人已经开始向周围无差别的释放能够剥夺人心智与意识的力量,先前只是为了不伤及汝以及蓄势,现在没有人可以逃得过神树大人的掌控了”
察觉到我的慌张,雾岛樱终于将视线对向我。
那眼里,混杂着悲伤,怒意以及。。。某种无法探究的决心。
“怎么会。。。明明之前还通过自残能够缓解。。。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像是陷入美梦的芙蕾姆,我再度慌乱起来,但很快又立刻平息自己的手足无措。
并不难解释,绝对是神树的力量得到了增强,但。。。为什么又是唯独我不受影响?
手上的戒指所散出的耀眼的蓝光,回答了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