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大是因為他才出車禍失憶,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的身份和家庭住址,更奇怪的是在警視廳也沒有找到諸星大的身份信息。
而松田陣平也做不出把一個失憶病人扔在大街上的事情,所以諸星大應該至少會在這裡借宿到恢復記憶——兩個月到幾年。
既然是長期借宿,那讓某個人到沙發上湊合幾天的主意顯然不合理。松田陣平也不想和陌生人住在一間房間裡。
「你去我房間裡住吧,我去hagi的房間打地鋪。」松田陣平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反正他小時候去萩他家裡玩的時候,經常在晚上借宿。現在雖然換了另一個世界,他還做不到把他們看做是一個人,但是面對相同的臉,總歸比和諸星大住在一起要舒服的多。
「我其實……」可以在客廳睡。
諸星大話還沒說完,萩原研二就猛的拔高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欸?要不還是我去小陣平的房間吧?」
松田陣平不解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萩原研二湊近他的耳朵,壓低聲音說:「小陣平你還沒收拾房間呢吧?地面上都是亂七八糟的工具,讓客人去住不太好吧?」
他喜歡拆東西,有的時候為了方便區分零件的類型,常常會把拆開的零件擺在地上,在其他人看起來可能確實有些亂。松田陣平愣了一下:「……也是,那今晚就先這樣吧,明天再出門買摺疊床好了。」
哼哼,這個傢伙還想去小陣平的房間睡,沒門。萩原研二的嘴角得意地勾了勾,推著松田陣平的肩膀往屋裡走:「走啦走啦,hagi先幫小陣平收拾屋子吧。」
全程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諸星大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拐進臥室里後,他才用左手碰了碰剛才被萩原研二擊中的下巴,那塊的皮膚滾燙,應該是腫了。
就像是他一樣,那個男人出手的時候也完全沒留手,好幾次指尖都擦著他的要害,這也是他們兩個人越打越凶的原因之一。這個叫做萩原研二的男人對他的敵意很大,對松的態度曖昧……這樣看來,他最初對於萩原研二身份的判斷應該是錯誤的。
更麻煩的是松對這個傢伙異常信任,如果他冒然詢問恐怕會引起松的反感。而且相比於開口詢問,他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至於今晚的房間分配問題。諸星大深吸一口氣,平復好自己的情緒,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一直是同住,從松田陣平的反應來看,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他也沒有必要太在意……不是第一次。
諸星大想到這裡又感覺頭上的傷口跳著痛,其實他也能看出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並不是戀愛關係,但是萩原研二的那種不容忽視占有欲,實在是有些讓人不爽。
就在諸星大思索的時候房間門又被打開,萩原研二從松田陣平的房間裡走出來,目不斜視地走進對門的房間。
幾分鐘後,他抱著一箱東西重出現在客廳,沖諸星大抬抬下巴:「我收拾好了,今晚你睡這間,柜子和書桌的東西……你可以翻翻看哦,不
過後果自負。」
諸星大:……
萩原研二本來也沒打算等著他回答,說完這句話,就又推開松田陣平的房間門,身心愉快的鑽了進去。
諸星大:……見鬼,好像看到了不存在的狗尾巴。
*
「東西拿過來了?」松田陣平抬起頭就看到萩原研二抱著紙箱子,從門口有些一瘸一拐地走進來,臉上是忍痛的表情。
這個傢伙。松田陣平無奈,拍拍身邊的床墊:「過來坐,給我看看你的右腿。」
萩原研二眼睛一亮,放箱子,坐好,伸腿。
這個房間布局倒是幾乎和他的房間一模一樣,讓他有些恍惚的錯亂感。松田陣平拉開床頭櫃的第二層抽屜,伸手摸出了半罐藥膏,松田陣平愣住,居然連常用藥膏的牌子都是相同的。
萩原研二看著松田陣平的找到了藥膏,眸光微微一深,看來小陣平並沒有忘記所有的事情,至少這些生活瑣事都還記得。
松田陣平撩開對方寬鬆的家居褲腳,小腿腿骨上果然青腫一片,松田陣平挖了一大塊藥膏在手心揉開,把手放在對方結實的小腿上,在淤青上打圈按揉,促進藥膏的吸收。
很久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了,稍微有點手生。
上次和萩互相處理傷口的時候,似乎還是警校時候的事情。松田陣平最後又檢查了對方的足底,確認剛才的碎玻璃並沒有穿透拖鞋,才直起腰:「等藥膏晾乾就好了。」
「嗯哼~多謝小陣平哦。」
「可憐你是傷號,今晚我打地鋪好了。」松田陣平的視線從他抱過來的紙箱子上掃過,停頓了幾秒:「你的被褥呢?」
「欸?」萩原研二拉長聲音:「小陣平忘了嗎?hagi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工作,存款少的可憐,所以只有一套被褥,已經借給那個傢伙用了。」
「沒、沒忘。」
萩原研二愉快地彎彎眼睛:「所以今晚hagi只能和小陣平擠擠了。」
「……」
*
隔壁的諸星大站在『打開就後果自負』的柜子面前,陷入了沉默。
柜子里是滿滿當當的被褥,粗略來看至少有三套,不同的顏色和厚度。
而他身後的大床上,空、空、盪、盪。
真的只有床板的那種空蕩,就連床墊都被萩原研二不知道藏到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