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高跟鞋敲着地面的声音,唤醒了楼道间的声控灯。
声控灯“呼”地一声亮起来,光明驱散黑暗,照亮原先藏身在黑暗中的女人。
只见缓缓走在楼梯之中的女人面容姣好,但眼角和嘴角的细纹还是暴露了她的一些年纪。一身将身材衬得凹凸有致的长裙之外,再披一件卡其风衣,衬得她嘴唇艳红,肤色如雪。她手里的包、脚上的鞋,全是国际一线大牌的货色,那上面镶嵌的碎钻闪片,在灯光下隐隐生光,也叫女人隐隐生光。
楼宇本来有电梯,电梯还就在楼道门之外。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层层上楼的女人压根没有乘坐电梯的意思。
她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是我,桑晴。”
“被人找到没有,我现在正要去找你,大概再过几分钟就到了。”
“我是怎么逃过那些人的追踪的呵,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呆了两个月。当时想要丢的一个东西没有丢干净,没想到现在了居然还有个意外之喜。”
“不过现在,那个地方似乎也被人现了,所以我提前离开了。有了这两个月的缓冲,他们没再来找你了吧”
她一句一句地说着,声音和脚步一样不紧不慢。
她的手指在自己的包中摸索着,一些东西在她的指缝间漏了出来。
那是几封信。
信件的封面上,有歪歪扭扭的字,上边写着。
收件人小鱼
寄件人薄以渐
信封只在女人掌心一闪,又被女人塞了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女人嘴角微勾,面上闪出一缕含嗔带媚的笑“没来找你就好。他们啊,绝对想不到,我跑了两个月,又回来了”
晚上,945
原本呆在家中的虞生微此刻正在车上。
他没带司机,也没带助力,自己一个人将车子从车库中开出来,驶过半个城市,再缓缓进入熟悉的街道,驶过熟悉的孤儿院,最后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小区下。
不大的小区藏在夜色里,藏在森森的树木中,也藏在他的回忆之中。
虞生微将车停好,上了没有电梯的老式楼房,再拿钥匙开了门。
好久没开的门打开了,月光夹杂于黑暗之中,从门缝里泄出来。
虞生微推门进入。
小小的一室一厅一厨,总共五十平方米的大小,囊括了他12到18岁的六年时光。
很复杂的六年。
他对薄以渐的思念全都装在这里。
他对某个女人的憎恨也全都装在这里。
不过也许这种思念和憎恨,会在今年一同生改变。
虞生微在沙上坐下。
粼粼的月光从窗户照入,披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平和的眉眼。他双手交握成拳,抵着自己的额头。
昨天以渐哥再度问了我父母的事情,我虽然搪塞过去了,但以渐哥显然产生了疑惑,毕竟要过年了。
所以到时候
我就将以渐哥带到这里来,告诉他我的过去。
包括我在孤儿院时和他的过去。
包括那个遗弃我的女人。
以渐哥会在意吗
虞生微不期然想,这个念头的出现,就像一曲悠扬小调中不那么和谐的一个音节,刺耳的、拖曳着,从虞生微的耳朵旁脑海里划拉而过。
但是很快,虞生微有了新的确信。
就算以渐哥不在意“小鱼”,他也肯定在意“虞生微”。
这是一个惊喜。
我送给他的一个小惊喜,他肯定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