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交出师姐的魂灯饶你不死!”穿着青色弟子服的修士们把中间的人团团围起,手中的剑尖寒芒闪烁。
唇边带着血迹的魔族看上去狼狈不堪,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随手抹去唇边的血迹,眼底放出狠戾的光:“想拿走穗穗的魂灯,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的形容狼狈,可怀中护着的玉色魂灯却完好无缺,没有沾染上半点血迹。
“放肆!师姐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带头的弟子面色坚毅,似乎是这群弟子之中的领头人。
说着,他带着众弟子摆阵,把魔族团团围住,每一剑都直指他的要害,杀气十足。
被剑气划破的伤口流出汨汨的血迹,让魔族看起来更加凄惨,可他仍执拗地护住怀里的魂灯——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雪原之上呼啸的寒风随着灵气割开魔族的伤口,终有人心软开口劝道:“历修,你拿走师姐的魂灯又有何用,上面的秘法只有我珩琅山可解,就算你能找到复活师姐的秘法,到时没了我宗的秘法,这缕元神也早已消散。”
“历修,魔族与人修向来不相干,你这样偷盗我宗弟子魂灯是想挑起两族之战吗!”
魔族眼神一厉,魔体受损又吐出一口血来:“闭嘴!穗穗的魂灯,我绝不会交出来,让她落回你们这些无情无义之人手上!”
“你!”见历修执迷不悟,众弟子对望一眼,只好摆出最后的杀阵。
“剑来——”
剑尖穿透魔族的胸膛,被他护住怀中的魂灯,终于滚落出来,因为方才那一击变得黯淡,最后随着呼啸的长风,滚进了万丈雪崖之中。
“不要——”
魔族眦裂指,朝着掉落的魂灯扑了过去,被长风一同卷入了万丈深渊,消失在了众弟子眼中。
“师兄——”
带头的弟子看向霜雪之剑的主人,露出惊愕的神色。
来者穿着和众弟子一般的服饰,但凛冽的气质却格外突出,他看着魔族落下的方位,垂目道:“师傅那边我自会请罚,你们不必担心。”
方才劝过历修的那位女弟子反应过来,语气愤怒地指责这位大师兄:“你自请罚有何用!师姐的魂灯这么落下去必然粉身碎骨,你要我们如何向清岩真人交代!”
何况,那可是白穗啊,所有弟子的大师姐,万年难遇的天才剑修,掌门的接班人。
虽然早于半年前失踪,但魂灯未灭总有些渺茫的希望,但如今魂灯一灭,连自欺欺人的借口也再没有。
来人抬起霜雪般的眼眸,语气未变:“我打落魔族致她魂灯毁碎有错,你们看守魂灯,却被区区一个筑基期魔族偷走,就无错吗?”
这句话一落,再无人回答。
白穗失踪前的确是珩琅山的大师姐,但所有人却已经默认,她与魔族有勾结,不再有回来的可能性,毕竟,那是魔界禁地。
令飞织带回血魔草已经是这位金丹期剑修的极限——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很快魂灯黯淡如此,想必已经没了气息。
只是人死了,才会有人惦念她的好,所以,白穗的魂灯才在这样的境况下被留在了长明阁。
风雪呼啸,雪原上的青色身影很快尽数消失,只留下那层红得黑的血迹被又一层风雪掩埋,不再有人知道,这里埋葬了凑近的一代天骄和一只籍籍无名不过筑基期却敢假扮杂役混入人修门派偷盗魂灯的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