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传出去,东宫太子为了她跟臣子争风吃醋,只怕宋府要遭灭顶之灾。
“魏世子与六公主相熟,自然不愿见她气怒之下失手伤人,有损公主清誉,这才劝阻一二。”
姚文星也道:“表弟古道热肠,不想外面竟有如此传言,岂非将公主置于恃强凌弱之地?”
楚成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缓和了神色:“原来如此,是孤误会了。”
又道:“孤明日便要前往庆丰,不知何时才能回京,与青玉再相见。”
他这缠绵悱恻的话,足让宋青玉觉得吃了十只活蚊子般恶心。
只是想起他说庆丰一事,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听父亲说,工部聂如于水利河堤一道颇有心得……”
她说了半句,就停住了话头。
前世庆丰洪灾持续了许久,陛下派工部尚书吕禄前往,只吕禄人如其名是个庸碌之辈,全靠娶了镇国公的庶女,才扶摇直上。
她只隐约听父亲说,若聂如去了庆丰,说不定能控制事态。只可惜吕禄素来跟聂如不合,官场上的利益倾轧,终究还是百姓遭受苦果。
宋青玉一颗心沉沉坠下,却还是怀着半丝希望。
楚成轩听她这话,不以为意道:“本次庆丰之行有工部尚书吕大人随行,孤定然凯轩,皆是不知青玉能否长亭相迎。”
宋青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若臣女得闲,自然不敢辜负殿下盛情。”
聊了片刻,宋青玉借口书院作业繁重,乘了马车回城。
魏弦本想相送,碍于楚成轩虎视眈眈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留下,陪着姚文星回禀流民安置一事。
宋府的马车原路返回,行至半路,离城门口还有两三里地时,变故陡生!
路边躺着的几个流民忽然暴起,向马车冲来。
乔月还未反应过来,直到几人冲到马车前,将车夫一把击倒在地,才惊吓得大喊起来。
“大胆狂徒,马车里可是官家小姐,你们有几个胆子敢冲撞!”
宋青玉先是因马车骤停而被撞得歪了身子,闻言陡然一惊。是她大意了,还以为京畿郊区,纵然有流民,可此时还不到穷凶极恶生事的地步。
万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大胆,光天化日就敢行凶打劫。
心念电转之间,她迅取下间簪子,紧紧握在手中。
待有人撩开车帘,满脸狞笑地冲着她伸出手。马车外乔月声音越凄厉,宋青玉心下一沉,猛地刺出簪子,将那人眼睛扎了个对穿!
那人瞬间捂着眼珠,鲜血覆满的脸上,满是痛苦。
宋青玉重重一脚踹到他身上,手也用力抽出簪子,冷眼看着那人在马车上大喊着疼痛满地打滚。
她没有将这人踢出去,是想着这人的身子堵在门口,好歹能将外头的人挡上一二,可听到外头乔月和马夫已经跟人厮打起来,她心下一凛,心知坐以待毙只会害了乔月。
连忙将身上的财物整理出来,以手帕包着,跨过那打滚的流民,跳下马车。
乔月见她出来,目眦欲裂大喊:“小姐,快回马车上,乔月这就叫人来救你!”
话音刚落,便被一人重重一脚踹在小腹上,往后飞退了几米,轰然倒地。
宋青玉心中大恸!
将手中财物高高举起,用力洒向远方:“我乃户部尚书嫡女!谁能解我今日之危,尚书府必将他奉为座上宾!”
财帛动人心!
一大片黄白之物,还夹带着几颗圆润的东珠飘洒于空中,折射出炫目的光泽,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手来。
停顿片刻后,争先恐后地朝那一把珠宝饰扑去!
京郊野草疯长,小小的碎银和饰没入草中,不论是先前拦路的匪徒,还是困顿倚靠在路旁的流民,都似疯子一般扎到草堆里,赤着眼翻找着。
只留两人留在原地,对视一眼,不知该继续行事,还是一齐去抢那些珠宝。
周成安见宋青玉轻轻巧巧破了此局,暗叹一声,不能再等了,连忙一跃而出。
“何方宵小竟敢拦路,抢劫官家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