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璇开了口:“平生,这里离十里坡不远,我们一起去接二老吧,到时,腾一辆马车,免得徒步而行。”
梁执问:“老师,天魔和那位前辈呢?”
“天魔已经退走,御兽垣成为一片火海,那位前辈不见踪影。”于是四位老师带着人群望十里坡而去。
方才那两个猪狗御兽的主人,一听说要去接任平生的父母,四位老师还毫不询问他人意愿如何,心中可是十万个不乐意。
怀抱猪御兽的公子哥道:“你看你看,四位老师赶得多急。”
狗御兽的公子哥道:“可不是嘛,好像是接他们爹娘似地,真是自掉身份。”
“我可走不动了,先歇歇再说。”
“万一天魔追来?”
“你没听江璇说天魔走了?你耳朵可是不如你那御兽啊。”
“噢噢噢噢,是啊是啊,本公子是被这群不争气的人给气坏了。这样的话,你我不妨先歇歇。”
“嘿嘿嘿嘿,当然了,要是跟着那四个老师,岂不要跟去育芳郡?育芳郡危在旦夕,危在旦夕啊。”
四位门主率一群人走了半个时辰,果见两个老人正在一处高坡上跂足翘,在夜色中含泪远望。虽从年龄来说,任平生的父母还不该被称之为老人,可从相貌看来,这对穷苦人因为常年积劳,年龄的确显得大些。
二老见了儿子,战战巍巍走下坡来,携住儿子的手激动道:“孩子啊,爹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母亲说出这话,心情的忐忑才得以缓和。
可本有毒患在身的任父却先问:“老师们,你们可好?”
江璇道:“我们都好!”
任父却有追问:“可方门主在哪?”
“门主他……他……”
任父左看右看,独独寻不见方门主,他又不善于表达,起初见到儿子无事时大喜,转眼因为方门主仙游而成为大悲,大喜大悲之下,使得钦原的毒竟在此刻作。只见他忽然青筋暴起,只坚持一会,就痛昏过去。
任平生连忙扶住:“爹,爹!”
四位老师想到门中传言,忙上前去看,略一诊脉,毕竹盛道:“令尊没有修为护身,又在中毒后仍旧操劳,钦原之毒早有提前作的迹象。刚刚因为激动,毒性已经侵入脏腑!”
任平生又急又乱,又悔又恨:“四位老师可有办法?”他何曾没劝过父亲好好休养,可父亲长年累月的习惯使他哪里闲得下来,他学业在身,又不能常在左近,自然也怨他不得。可是,任平生不怨自己还去怨谁呢?是以悔恨交加。
金石开道:“几年前我曾去过极沐寒,那里仍然存在灵寒之气,想必那里或有灵药,能够压制、延缓毒性作。”
任平生道:“可我若离去,爹娘谁来照顾?”
江璇道:“你大可放心前往,令尊令堂自有我等照顾,至于钦原的毒,我等也可想办法暂时稳住。”
“那能坚持多久?”
“大概两个月,如果那时还没找到灵药,你也必须回来。”
“如此多谢了。”说罢,任平生跪了下去,再对母亲道:“娘,孩儿远行一趟,您千万要保重!”母亲点了点头。
任平生转身要走,却被梁执唤住:“师弟,雪山寒冷非常,这只灰貂你先带着。”
“三少爷,灰貂是城主送给你的,我不敢接受。”
“只是暂时借你,我还有一只,况且我还会土之力,暂时失去一只御兽,影响不大。”
“那就多谢三少爷了。”
“从今后,叫我师兄就行。”说罢,梁执亲手解下一匹骏马:“白鹤恐怕不能轻借给你,你就乘马去吧。”
任平生点了点头,带着水火灰貂、土灵龟,坐上骏马,即刻前往北地雪山寻找灵药,其余一行人继续向育芳郡赶去,这二事容后再表。
先说附近,随后慢悠悠走来的猪狗御兽公子哥可是此刻就有疑虑:“什么情况?”原来是狗御兽“汪汪”朝暮色尘埃中叫唤起来。
“好像是几个脚步蹒跚的百姓?”
“看那衣衫破旧的样子,晦气晦气,快走快走!”可是不等两位公子哥催马走动,那几个脚步蹒跚的百姓忽然一个箭步窜到身后,吓得二人出了怪声。
等过一阵,还是没有丝毫动静,二人才敢睁眼再看,三个百姓已经倒在地上,再也不动。这几个百姓正是已中蚀骨以罹的御兽垣百姓,不久前天上使出“烈日灼心”时,他们已在城门边缘,虽然曾经倒下,可在垂死挣扎一番后,竟侥幸逃到此处。方才嗅到前面有活人的鲜血味道,死尸一下子狂劲作,竟要扑来撕咬二人,得亏死尸早受重创,一个箭步耗尽了最后的蚀骨以罹术力,倒在地上。可他们身上,可不止蚀骨以罹术力,还有未被“烈日灼心”焚烧殆尽的血蛊瘟疫之毒残存体内。
“虚惊一场,还以为这些刁民要害我性命!”
“不对不对,你看他们!”却见这几人身上十分不同,竟然骨架裸露衣外。
“这是被天魔折磨的吗?”
“应该是,赶紧走,赶紧走,这里说不定还有天魔。”二人急忙催马径往永牧州,可只是这短短几息,他们就吸入了血蛊之毒,从此贻害十分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