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来在花丘之前,下马问道:“下面埋得什么?”
花恋蝶道:“君上觉得呢?”说着,将手中枯花抛回花丘。
天上道:“我不希望会是无辜城民。”
花恋蝶道:“他们还不值得我亲手埋葬,下面是败零衰萎的百花而已。”
天上略有惊疑,神情复杂地看了花恋蝶一眼,可结合良穆都的事情,他最终选择了相信。
见天上这样望着自己,花恋蝶还以为他不信,“哼”了一声后,道:“你既然不相信我,何必问我?”
天上道:“若我不问,是把你当成十恶不赦的人还是能够回的人?”
花恋蝶道:“不管你把我当做什么,我都会把你当做仇人。”
“我知道你还在为你姑姑的事耿耿于怀,可我只说一句,你的表弟还活着,你的姑姑是自我了断,你家尊上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若雪碰了碰天上,轻道:“天上大哥,这是三句话了。”她当然对天上和眼前的妩媚女子说这么多话有些吃醋。
花恋蝶也戏谑地看着天上,显然,眼前的小姑娘所说,也是她想说的话,但是,无论这个大仇人说千句万句,她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字。
天上道:“我是看在你姑姑面子,才和你说这么多。”
赏使者道:“莫非君上喜欢我家夫人,也是因为这个,您才特别恨我家尊上。”
花恋蝶神情一肃,望向赏使者,赏使者连忙闭口,不敢再言。可花恋蝶毕竟和这群姐妹关系甚好,也接着赏使者的话道:“是不是因此,您才追出多情时空,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天上未做解释。若雪看了一眼天上,心道“难道天上大哥真的喜欢这个女人的姑姑?她姑姑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好像蛮喜欢人家的姑姑的。”
见天上不语,花恋蝶再问:“是不是呢?”
天上只好道:“我要是真的那样无情,龙骨凤羽扇岂会在你手里?”
花恋蝶道:“君上有天剑在手,岂会稀罕我姑姑这沾满血腥的兵器。”
天上道:“虽不稀罕,可要毁去也不难做到。可我在那时认识到了一个道理,兵器并无善恶之分。而是人。花不语,我能感觉到你良心未泯,希望你不要再跟着天魔尊做伤天害理的事,不然到时良心难安,必会反受其累。”
花恋蝶苦笑道:“看来,您还是不相信下面埋得只是些花。”她重新提起此事,显然对别人的误会颇为在乎——这往往是一个人改变的征兆。
天上掬了一抔土,缓缓洒遍花丘:“我相信。”
花恋蝶第一次被与她敌对的人信任,这是种从未有过的美好感觉。正因如此,她忽然说出让众魔也不能理解的话:“您呆在这里已经无用,还是去南安郡看看吧。”
天上慎重想了想,对若雪道:“走。”跃上奔菁,对花恋蝶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而后,与若雪又向南安郡而去。
望着天上二人消失在远方,花恋蝶长舒一口气,开口对众姐妹道:“我们之间可以随便说笑,可在外人面前,不可乱言。起码我是看不穿天上的心思,万一惹怒了他,我也不一定能保护了你们。”
众魔颔遵从:“是,姐姐。”
花恋蝶再道:“这座城,从此就叫‘花海’。这夜小心提防,以免天上偷袭!”众魔散去。
花恋蝶寻了一间房,刚要入内,祭使者追了过来:“姐姐,我思来想去,有一事不妥。”
“什么事?”
祭使者道:“胡诚、原正道虽然受姐姐控制,但他二人与梁征狼狈为奸,而梁征所作所为已犯众怒,三人恐怕很难在四城五门立足,他们要想掀起风浪,恐怕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们怎么能帮助,这不更容易暴露他们成了我们棋子的事?”
“姐姐,当然不是直接帮助,而让创造些机会,让他们立下些功劳。想必附近还有零零散散的百姓,可让恹、悻前去寻找,然后姐姐控制胡诚、原正道唆使梁征三人前来,到时三人有了救下城民的功劳,就能顺理成章的重回四城五门了。”
“妹妹说的很对,照你说的做吧。只是胡诚、原正道动用道力时,将不受我控制,告诉恹、悻,必要时,可以动用赏功戒指。”
“是。”
天上和若雪刚离育芳郡,若雪便问:“天上大哥,你说的那个姑姑和女天魔说的那个夫人是同一个人吗?”
天上道:“嗯,她叫花依人,是花不语的姑姑,也是天魔尊的妻子。”
若雪又问:“那你喜欢她?”
天上道:“她也算得上我的长辈,我怎么会喜欢她。只是同情、佩服而已。”
若雪道:“同情她什么,又佩服她什么呢?”
天上长叹一声,道:“这件事牵连甚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若雪嘟了嘟嘴:“可人家好奇嘛,好不容易才听到你有一个佩服的人。”
天上笑了笑道:“我佩服的人有很多,你师姑就是其中一个。”
若雪目光一动:“那小雪呢?”
天上道:“这不刚认识小雪嘛,以后说不定也会佩服。”
若雪道:“你本来已经说过佩服我的,不然我才起不来呢?”若雪说的是十年前的事。那时,天上让她半夜起来学习百兽亦语,她为了不迟到,竟剪了头,天上就是在那样的情形下说出这话。
天上道:“嗯,那小雪也让人佩服。”这句话犹如哄骗小孩子一样。
若雪大感委屈:“还不如不说……”二人每日休息三个时辰,一路往南安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