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霓、祝暧再战霆使者,依旧是配合来攻,火之力多重功法你来我往,犬牙交错,“电光石火”如雷电迅疾,“吞刀吐火”如火云翻卷,“火里乾坤”变化多端,“野火燎原”摧枯拉朽,让霆使者大呼过瘾。不久之后,霆使者狂喜不止:“霍闪之力也该如此,也该如此!”此战之后,便领悟了如雷奔行,如云翻卷的尘闻雷第八术“雷奔云谲”。
其余战场与上次雷同,众人众魔斗得难分难舍,半个时辰眨眼而过,灰、霭、霾、霆四位使者都已向坼使者致意,表示已有所得,此战可以收尾,但坼使者没有等到埃使者的示意,还要继续等待。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埃使者依然无所得,但他却早注意到其余四位使者的狂喜神情,纵有不甘,也只能无奈对坼使者示意,于是众魔齐出魔通,只见眼前,时而风卷砂石,时而迷雾重重,时而电闪雷鸣,虽无尘埃,虽是白昼,却仍让众人口鼻不畅,耳目难敏,灰使者、霭使者仍旧牵制原城主与郁城主,而其余四位使者却趁此时生变!
霆使者与霾使者合力一处,一个使霍闪术法第七术“雷霆万钧”,一个使雨潦术法第七术“殢雨尤云”,只是霾使者术法不继,已不能凭空生雨,只好借地上之水和魔兵坎水杵一用,这才勉强使出第七术。郁清波、郁清浅、水芍药、万霓、祝暧只见一片黛粉尘埃飘来身前,五人急退之际,冷不防一声闷雷从黛粉尘埃中炸开,五人道力皆被惊散片刻,而就在此时,雨珠倾盆洒出,点点滴滴都是黛粉,窜入五人眼内,就有惊雷响在道心,现实的眼前虽未有落雷,身处虚幻的众人却觉雷电已落来头顶,忙使功法来护,来护道力却被道心中的惊雷惊散,惊散的道力四处游走,五人反噬成伤,无以为战。正是“尘无定常”中属于雨雷的中无常术法“雷雨交加”!
坼使者与埃使者合力一处,一个使出霍闪术法第七术“晴天霹雳”,一个使出狂飙术法第七术“甚嚣尘上”,两道术力汇集一处,只见周遭狂风起,半空霹雳落,一个掌力虚影凭空而生,其上尘埃弥漫,雷电喧嚣,有风之迅疾,雷之狂暴,原载道、原茂春、原咏春、海无风、顾杳之躲无可躲,唯有强接,皆被打伤。正是“尘无定常”中属于风雷的中无常术法、七年前曾由尘飏使出、将何晓冰打伤至今未醒的“风雷掌”!
尘属十二斥候见四位使者动用了“尘无定常”,也忙行既定之计——
倏、忽斥候齐使狂飙术法第五术“望风而靡”,淼、漭斥候齐使雨潦术法第五术“密雨斜侵”,聚成一道巨大风浪,要将原临冬、原送冬、原盛夏、原赞夏、原萧秋、原赏秋等六位俊杰挟裹其中,六人忙使功法来路去拦,却见木之力撞于风浪,竟被吞下,风浪威势更增,朝六人一浪浪打去,打得六人招架不住。正是“尘无定常”中属于风雨的小无常术法“兴风作浪”;
弥、乱斥候齐使狂飙术法第六术“狂风乍起”,崩、摧斥候齐使霍闪术法第六术“大地列缺”,但见裂痕开来郁清水、郁清澹、郁清江、郁清源、郁清泽、郁清津等六位俊杰脚下,六人跃起要躲,可刚起跳,裂痕中忽作风声,瞬间一柄柄风刃射来,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硬接,被风刃连击下,身形更不由己,落去后方,那里已有裂痕等待,六人皆被困住。正是“尘无定常”中属于风雷的小无常术法“平地风雷”;
澎、湃斥候齐使雨潦术法第六术“骤雨袭江”,霹、雳斥候齐使霍闪术法第五术“山陵崩摧”,但见半空,山陵碎石如星落,雨珠漫天似铅砸,二者互相交融融,化作漫天拳影,如雨珠相衔,绵绵不断,如雷电交错,漫漫不休,顿时,岳盛、陈旺、江南岸、林一心、张茜、雍妙等六人险象环生。正是“尘无定常”中属于雨雷的小无常术法“雷雨拳”。
四位使者和十二斥候使出尘无定常,纵有各俊杰、英才奋力应对,也是于事无济,几息之间,二十八人身心俱乱,眼看性命垂危。
幸亏此时,郁城主已将霭使者打得心潮澎湃,术力大乱,见众晚辈形势十分不好,急忙停下攻势,水之力心法“川流不息”疾疾运转,叱一声:“水波浅澹,源泽江津!”所穿碧波蓝天衣就哗哗作响,在涛涛流水声中,郁城主双掌朝地一拍,但见数十条细流蜿蜒向前,其上波光粼粼,来到二十八人脚下,忽然腾起细浪,细浪从二十八人经脉渗入,他们只觉尘无定常的术力顿时如石没大海,身心的迷乱、经脉的凝滞、眼前的虚幻尽去,不但道力运转重归正途,而且运转更为流畅,能与天魔重新过招。原来细流乃是“水波荡漾”的另一种形式“细水长流”,其中波光乃是恢复功法“源远流长”。水乃生命之源,万物有水才能维持生机,正常成长。水之力的特性为“泽”,不但可降低身心的负面影响,还可加快道力的运转度。这一次,郁城主为救九牧未来,急切间,无瑕多思量,将水之力的“泽”淋漓尽致地挥了出来。
但此非长久之计,一方面,二十八人都已受伤,此时道力飞运转,对经脉产生了巨大冲击,不说一旦道力失控,经脉将会大损,光是冲击带来的痛楚,就注定此战乃是苦战;另一方面,郁城主一人之力,要供给二十八人,道力消耗非同一般,一旦道力尽,众人必败无疑。何况霭使者还在一旁旁虎视眈眈。
霭使者见大美人忙于他事,赶紧平复翻腾的道心,打算趁此良辰,使出“楚雨巫云”,教大美人投怀送抱。
原城主见此情状,不再耽搁,忽增木之力,大使“刃树剑山”,看似要逼退灰使者,好腾手相助。
灰使者见百支利箭千柄木刃密密射来,威力比方才大增,知道老匹夫要逼退自己,去揽功劳、收人心,可不会让他如愿,“望风而靡”、“狂风乍起”一起使出,要让老匹夫腾不出手去救郁城主乃至任何一个人。
原城主却早看穿灰使者之心,知此魔必会从中作梗,早有计较,见此魔大起术法,顺势将前半部分的“刃树剑山”道力撤去,再运转心法“移花接木”,将后半部分化作“参差披拂”。只见灰使者二术一到,“刃树剑山”的前半部分忽然倒戈,利箭木刃连同着“狂风乍起”的风刃,一同向着后方射去。可后方正有“参差披拂”,青树翠蔓枝条拂动,就如同拂袖一卷,风刃、利箭、木剑竟纷纷转向,一半去攻灰使者,灰使者没有料到,一时手忙脚乱,忙忙闪躲,可是累坏;另一半射向了正要趁人之危的霭使者,霭使者正展望着如何大亲芳泽时,忽听破空声来,分明杀气十足,大惊!再不敢贪恋眼前美色,急急转身窜逃一旁,简直气急!
原城主逼退灰、霭二魔,忙助众晚辈,但见他五指俱分,双掌齐推,二十八人脚下就印出些许枝桠,其间嫩芽萌动,稍一轻拂,重重木影化作木之灵华,透入经脉,将经脉好生呵护。原来枝桠乃是“画地刻木”,萌动嫩芽乃是恢复功法“枯木逢春”。木是生命的象征,一方世界有木,便可欣欣向荣,才能生生不息。木之力的特性为“荣”,能重唤生机,恢复伤情,巩固经脉。
二十八人得木之力相助,飞流的道力不再冲击经脉,这才痛楚大减,能放手一搏,力战天魔。可是好景难久长。
片刻后,灰、霭使者已从原城主的攻势中缓过劲来。霭使者被人坏了好事,岂能不怒?欲火皆变怒火,唤灰使者:“我们可不能成了老匹夫的垫脚石!”说罢,凹陷双眼被气出雨潦来,怒挥苍浪槊,使起第七术“楚雨巫云”。灰使者刚被原城主捉弄,亦欲雪耻,掀鼻喷口恶气,愤舞巽风棍,使出“尘影迷踪”。二魔眼口一心,苍浪槊、巽风棍一拍即合,术力齐使一处,目标正是原城主!
正助他人的原城主就见眼前忽然风雨交加,顿时天色昏暗犹如黑夜。此情此景,不由他不忆往事——
那时,原向荣还年幼,那一夜,也是狂风骤起,暴雨袭来,将他和弟弟原永青从睡梦中惊醒,不久,城民来报:“大少爷,二少爷,城门倒了!”当时原向荣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城门是乔木组成,而其父的名讳正是原乔木。他与弟弟既怕又不安,再难入睡,焦急等到三更,果然噩耗传来!“不好了,不好了,两位少爷快跟我走,快跟我走!”兄弟俩顾不得身薄衣单,跟着报讯人,冒着风雨冲去了城门处。原向荣记得很清楚,他与弟弟的身影刚刚出现,还不到城门下,母亲何瑶已努力又辛苦地朝他们招手:“孩子,过来……让娘……再看……”话不及完,其母的双眼就闭上了,永远的闭上了。
中年丧妻乃是人生悲哀事,原乔木亦不能例外。埋葬事过后,原乔木将妻子的用剑、如今的九牧传世九神兵之一的碧影剑挂在墓碑,并对坟起誓:“阿瑶,魔煞长老对碧影剑势在必得,我本应将此剑毁去,可此剑是你与小师妹共有,为夫无权毁去,此剑更是你舍命保住,为夫也不舍毁去,能做的,只有挂剑在此,并立誓,我与向荣、永青再不用此剑。向荣、永青,跟着为父说,‘我原乔木在此立誓,终生不用碧影剑!’”
原永青乖乖立了誓:“我原永青也在此立誓,终生不会用碧影剑的!”
可原向荣却不愿,问:“父亲,为什么不让我们用碧影剑?难道您忘了碧影剑来之不易,也忘了母亲凭它屡建奇功?”
原乔木一时也不由想起那些过往,因而并未立即回答长子。
原向荣见父亲没有理会他,以为此事有回转余地,忙讲述起来:“当年,魔煞长老身受奇伤,遍试良药,无一有效。几经打探后,才知唯有神机木能救,遂派人夺取。母亲和小师姑为保神机木,与魔煞浴血奋战,苦战多时,负伤二十七处,二人鲜血遍染神机木,仍是不能敌,险遭杀身时,那神机木竟化作一柄绿光森然之剑,尽诛来犯魔煞。后来,只因母亲年长小师姑,碧影剑遂由她执掌。拥有此剑后,母亲木之力大进,碧影到处,魔煞莫能敌,几年之间,名声大振九牧!您怎能让碧影剑挂于荒野?”
原乔木缓缓睁开眼,上前抚着墓碑,无限伤心道:“可这名声也为你母亲招来杀身之祸,‘神机化碧影’的消息终为魔煞长老得知,他设下罗网,引来你母亲,欲要夺剑,你母亲虽未让其得逞,但自己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为保碧影剑而身受重伤,虽然为父闻讯赶去,救回你母亲,可她已是奄奄一息,为父回天无力!为了见你俩一面,你母亲苦苦支撑,可当走到原睦邑城门时再难坚持,虽见了你们最后一面,可临终嘱托不及说出就撒手而去!是碧影剑害得你母亲而亡,她怎会愿意我父子三人执掌此剑重蹈覆辙?”
原向荣不禁要问:“父亲,母亲未说出的嘱托是什么?”
“不让永青修行木之力。”
原永青大急:“父亲,这是为什么呀?”
“一直以来,你母亲期望的幸福只有一个,那就是等九牧迎来清平,她与我种几园花草,务几亩田地,远离纷扰,看着你们长大成人。你母亲不让你修行木之力,是她明白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这嘱托,只是委婉的说辞,其真意是叫我们父子远离喧嚣,再不问尘寰事,去过她期望过得幸福生活。”
原永青擦了擦眼角的泪:“父亲,孩儿愿意听母亲的话,不去修行木之力。”
“嗯。”原乔木赞赏地点了点头,再对长子道:“向荣,起誓吧。”
原向荣虽有不甘,也只能听从:“我原向荣今日对天、对地、对母亲立誓,终此一生,不用碧影剑!”
原乔木再对着亡妻之墓道:“阿瑶,我将遵循你的嘱托,带着向荣、永青隐居山林,此后,养花种草,教养二子成人,如此而已。”可当说到这里,他分明感到一股不平之意,寻而探去,来源正是长子原向荣,他叹息一声,道:“永青,你还未修行木之力,想来能够心无旁骛,向荣,为父命令你,还木于林。”
原向荣大惊:“父亲,孩儿并无寻仇之念,并不须自废道力!”
“你会明白为父的苦心的。”说罢,原乔木右掌催动,一片香色氤氲向着原向荣罩了过来……
那香色氤氲罩来之际,现实之中,原城主的眼前正有尘埃窜来,可在他看来,片片是过往云烟,当年他未敢反抗父命,此时以为的回忆之中,自然也不会!可这云烟,似是过往,实为尘埃,乃是“尘无定常”中属于风雨的中无常术法“风雨晦冥”。
原城主无意反抗,“风雨晦冥”术力畅通无阻地侵入原城主道心,道心就成迷迷乱乱,纷纷扰扰,几息之间,就让他道心阴晦,道力涣散,如同自己的木之力真地被“木还于林”一般。
这可不妙,二十八人因有水之泽、木之荣,所以正放手力拼众魔,如今木之荣忽然消逝,汹涌飞流的道力,经脉不能承受,道心难以收容,遂乱窜于四肢百骸,这一下,自身道力从内,天魔术力从外,二者一同加身,众晚辈当即全身溢血,遍体鳞伤,忍不住痛嚎一声,却都不退,咬牙死战,形势比方才更切!
听到痛嚎声,身在“风雨晦冥”中的原城主觉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