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恋蝶大怔:“你……你……”
天骄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有些事我改变不了,可有些事,我可以改变。我决定,下月初五,与九牧约战永牧州。”
“约战永牧州?”花恋蝶更为震惊:“殿下不是说,要先令九牧的众志之城瓦解,接着激起城民的怨念,修道者的愧疚,再等人心之尘将大肆传播将三牧同化为另一个魔域后,然后才以三牧为依托夺取其余几城嘛?”
“九牧已被分作三处,众志之城难道不算瓦解?原睦邑中尸堆如山,御兽垣中血流成河,你觉得这些还不足以激起城民的怨念,修道者的愧疚?此时,三牧已在我们之手,魔域子民马上到来,只要一到,三牧便会成为新的魔域,我说一个月,已是很有耐心了。”
“这……殿下说的或许有道理,可殿下约战永牧州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之所以要约战永牧州,只是为了除掉天上,一战定乾坤!”
花恋蝶大惊。
天骄却自如说着:“只有先将天上除去,蚕食九牧之计才能安稳实施。只要将他除去,我们就能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你不是也说过,我们忌惮的是天上而非九牧之众?这些天,我们已经碰到过他多次,已有举步维艰之象,恐怕时间拖得越久,不可预估的伤亡也就越大,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险些说出心里话:“九牧大地被如此蹂躏?”稍顿了顿,面有浮躁道:“你的属下个个朝不保夕?所以,约战永牧州势在必行!”天骄的这一改变,自然和对夕然的情、对九牧的怜有莫大关系。
花恋蝶道:“当然不忍心。可就算一月后约战又能如何?九牧为什么要顺着我们的意愿?”
“你有所不知,此时各地都已谣言四起,人心之尘不是俗世之尘,它并不可见,所以才无孔不入,防不胜防,想必九牧上位之人,马上就能体会到了。正因此,他们也需要一个这样一个契机,证明四城五门并未分崩离析,还是能够破镜重圆,筑起众志之城。”
“哪怕如你所说,又能怎样?”
天骄走去窗边,眼望远天:“天上听了这个消息,必定会来。我加上你们三护法,难道还不能杀了他?”
花恋蝶叹了一声:“就算是天上再如何有伤在身,他要逃脱,我们绝对拦他不住。若是逼急了他,岂不将殿下至于险地。殿下别忘了,你的消耗还远远没有恢复,你也有伤!”
“我当然知道。可哪有两全其美的事!”说到这,天骄望向东南:“为了魔域的宏图大志,为了最大限度减少我们的罪孽,我做出些许牺牲也是应该。”
花恋蝶心中刺痛:“减少了我们的罪孽,可却让你陷入了罪孽的深渊。”眨眼又想到另一种更不好的结局,又是不舍,又是失落:“难怪他说的是一个月后,原来他已抱着必死之心,他还再想多见见那位九牧姑娘。”终不忍天骄如此,只好搬出天魔尊:“可尊上还想和天上光明正大较量,殿下这样的方法,尊上肯定不会同意。”
天骄拂袖:“谁说要告诉父尊?再说,父尊的情势难道你不了解?”这才言语稍缓,情深意浓道:“父尊早一日看到我们功成,便能早一日放下心中的担忧,这样说不定会对他的伤势有益。”
花恋蝶自知自己为儿女情长羁绊,恐失去天骄,是以不愿答应,可又怕惹天骄不高兴,只好道:“这件事,殿下还是先和大护法商量吧。”
天骄又急又气:“你之前也是这样婆婆妈妈的吗?”见花恋蝶又低头不语,怒道:“好,我这就去找尘飏。”说罢,就要转身出去。
花恋蝶忙追上道:“殿下还是好好养伤,这件事交给馨、赏二人吧。”说罢,唤来馨、赏,让二人明日一大早赶往原睦邑,告知尘飏一战定乾坤之事,天骄还吩咐:“你们告诉尘飏,就说我相信他会有一个明智的选择!”二人领命,次日大早赶赴原睦邑。
原睦邑中,魔域数万子民终于到来,也为尘飏带来一个消息。
“有一个姑娘不久前前往魔域?”
众子民道:“是的,我等阻拦不住,因此赶紧来报大护法知道。”
“此事我知晓了,你们也无须过虑,虽然尊上有伤,可一个姑娘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尘飏安排好众子民哨位各个路口,已是二更,正要回去休养,忽觉心神一阵不宁,不出一个时辰,就见埃使者抱着灰使者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其余四位使者也随在其后,尘飏忙问:“他怎么了?”说着,先以术力为灰使者维持生机。
五位使者遂将天上去了南安郡、重伤灰使者之事说了一遍。
听罢,尘飏罕见地切齿道:“我能猜到他没死,却没有料到他恰好来到南安郡,而且神魂伤势全好!他到底生了什么?”可不管天上生了什么,此仇他不能不报:“天上,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坼使者再道:“大护法,除此外,我们还有一个现。和天上来的还有一个姑娘,她的功法和天之力一起使出,似乎就是九牧之中的清明之气!”
尘飏疑道:“竟有此事?!”
正说着,馨、赏二使赶来此处,见灰使者如此,也有悲痛。
尘飏问:“两位使者,莫非殿下有什么吩咐?”
馨、赏二使便将良穆都、御兽垣、育芳郡生的事以及天骄之计一一告知尘飏,最后还将天骄的话原封不动传达:“殿下说,他相信您会有一个明智的选择。”
尘飏略作思考,也觉天骄太过急功近利,此举操之过急。他和花恋蝶、古辛固然不惧九牧之众,可一月时间,人心之尘远不能传遍九牧,这样的情形下,在永牧州迎战四城五门,的确大为不妥。虽然如此想,却并未直接拒绝,而是先以缓兵之计:“此事非同小可,我需要考虑考虑。”
“大护法,殿下正等你的消息,可别考虑太久了。”说罢,馨赏二使回去复命。等二位使者离开,埃使者用祈求的语气道:“大护法,我等不愿看着六弟如此,可否请尊上……”
尘飏严厉打断:“混账!”
五使者齐齐跪下道:“大护法,我等也知这有些残忍,可如今大业未竟,若少了六弟,您不是自损一臂吗?”
在众使者的再三苦劝下,尘飏无可奈何:“好吧,我这就去。”说罢,抱起奄奄一息的灰使者,跃上飞龙,急回天魔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