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那句话也很重要,不然也不会总在脑海盘旋。”
“既然在脑海盘旋,那总该有一两字记得起来吧。”
若雪摇头道:“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觉得起初很感人,可那句话绕着绕着就成了悲伤。”
天上也爱莫能助,便扶着她走回屋内,又要扶她坐下:“既然很累,那就歇着吧。”
若雪却道:“虽然很累,但是不困。”
天上不知如何是好:“那……”
若雪微微低下头去:“小雪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要是我一直不醒来,你会不会一直守着我?”
天上道:“当然。”他只把小雪当做妹妹甚至晚辈,对待她自然也会和对待天相一样。
见天上如此毫不迟疑,若雪也勇敢的抬起头来:“那你能不能抱着我?”
天上这才领悟“守着”之意,故作大方地摸了摸小雪的脑袋,强笑道:“这可不行,小雪已经长大了。”
若雪注视天上,问道:“那你为什么抱着师姑?”
天上一怔,才知当日情景被若雪看到,正要解释时,忽然神魂一动,双目失神好一阵后,转头望向窗前白梅,竟开口说道:“因为你不是她。”
听罢,若雪垂下头去:“小雪知道了。”说罢,静静躺上床去,天上口中的“她”在若雪听来只能是木瑾,也终于明白,师姑也是喜欢天上的,只是因为师姑看出了自己的心意,因此将此情深藏心底,始终不表。
天上闭门而出,来在院中,细想刚才一幕——
刚刚,他脑海响起一个声音:“情爱误人,你不用解释。”
天上听得出来,这是自己的声音,忙看向声音出的地方,可却空无一人,先问:“何不现身相见?”
“你不会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说罢,那声音再道:“你一定疑惑,若不解释,岂不担心误了木瑾。”
天上道:“确是有此疑惑。”
“我当然怕误了木瑾,可是这件事我已无能为力。第一次溯洄是在极沐寒,那时天相刚刚离开你,你因此思念大生,使得时间长河能够使用。可我太过急切,不但急急溯洄,还将未来生的一切尽数告知,劝你立刻离开极沐寒避免和若雪的相识。你正要照做,却因为‘两仪四象剑’的反噬以及时间长河的不稳定而昏倒。在你昏睡中,木瑾借用幻梦楼看你过往,使你神魂更乱,将我的托付告诫全部遗忘。第一次溯洄不但无功而返,若雪仍然移情于你,还害得木瑾也是如此。基于此惨痛教训……”
天上打断未来的自己:“什么惨痛教训?”
“木瑾借用幻梦楼看你过往,那段时间你一直在昏迷中,她移情于你的事实已经不可改变。她作为长辈,对若雪百般爱护,怎会让若雪知道‘心系一人’的事实,于是将情深藏,终使道心破碎不治而亡。”
天上惊闻此讯,身形一晃:“不治而亡?”
“嗯。基于此惨痛教训,第二次雪山之巅溯洄,我不敢再提起一句一字,只是让你忘了十年前极沐寒诸事,顺便留下些许信息,让你赶去极沐寒救回木瑾。”
天上望着声音来源处,道:“这是你第三次溯回,这么说,不但是情爱误人,还是误了两人?”
“木瑾的事我也很抱歉,可……”未来的天上本想说:“哪怕一次也不溯洄木瑾也会牺牲”,可终究觉得说了又能如何?便转而言道:“第二次溯洄虽然使你忘了极沐寒的事,可若雪却没有忘,反而因此和你有了更多话说,我仍然无功而返。”
天上定了定心神,才问:“那为什么不告诉小雪这件事?”
“去告诉一个人,她会在何时何地因何事而死?”
天上也觉残忍,再问:“难道非要是木瑾吗?难道不能告诉她小雨的事?”
“不能给她任何希望,只有木瑾,或许只有她能让若雪打消这个念头。”既然说或许,显见对于第三次溯回,未来的天上也无信心。
天上道:“我答应你。”他也觉得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虽然这办法对木瑾有些不公。
“我真的没有办法,可我不能不尝试,但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溯洄一次,哪怕带来很微小的改变,都会对很多人产生很多影响,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我未曾经历的事情面对,可我希望你记住一点,她本该和窗前的那朵白梅一样,在雪山之下悄然而开,哪怕孤芳自赏,也胜过零落成泥……”说着说着,声音逐渐衰弱直到毫无声息。
天上回想完已是傍晚,十年前的事情也重新记起。他走到一株白梅前,见它含苞待放,不觉回想起雪山之巅醒来时曾见的小雪俏容,怔怔看了许久后竟开口对白梅道:“小雪和你何其相似,可却为何有着迥然不同的命运?我不该闯进你的生活,真地不该。”
天上正在因为自己连累木瑾、而若雪的结局仍不可预知伤怀时,天相赶了回来:“大哥,说过了。”说罢又道:“在大哥昏迷时,有三个人帮了我们,他们是荆棘门人,叫乔晋、贾嵇、韦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