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走过去拿起一只,端详一番,重复了一遍:“风筝?”
卖家忙接过话茬:“是啊,公子,这是风筝,有风就可以放飞的风筝。”
夕然也拿起一只:“就买这个吧。”这只风筝是蝴蝶样式,虽是夕然不经意间的选择,可冥冥之中,似乎真有定数——蝴蝶和云朵的形状又有多少差别呢?
天骄看了一眼,逗趣道:“你要是喜欢,就买下吧,这个应该很适合你这样的小孩子玩。”
夕然哼了一声:“那就不买了。”说罢,气呼呼地走上街道。
天骄正在犹豫是去追她,还是买下风筝,卖家看出此情,趁机劝说道:“公子,喜欢她不应该就像宠孩子一般宠着她吗?‘碧落秋方静,腾空力尚微。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据说,将心愿告诉风筝,将其放飞,便可得偿所愿,小的看得出来,那姑娘对公子可是很有意思呀。”
天骄心中一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风筝买下后,夕然的身影却已不见。天骄急忙寻找,才在一家成衣铺看到,夕然正在里面对店家比划着什么。一会后,走出来将天骄也拉了进去,同时拿起布料在他身上等了又等,店家也跟在一旁捏合着尺寸。
一会后,店家将尺寸再次核对一遍,才道:“二位下午来取吧。”
天上疑道:“取什么?”
夕然也不回答,对老板道:“那我们下午来取。”说罢,拉着天骄又在街道上转了起来。可接下来的时间夕然似乎总心不在焉,而天骄也是忐忑不安,好不容易二人挨到中午,夕然忙带着天骄匆匆吃了午饭,又转回到成衣铺。这一次,夕然却让天骄在外等待,一时三刻后,笑眯眯地走了出来。
天骄问:“怎么忽然这么高兴?”
夕然道:“等回去告诉你,走吧,回家。”说罢,将包袱抱在怀里,踏上了回家的路。天骄只好迷迷糊糊地跟上。
等到住处,夕然先将天骄推进房里,又将怀中包袱给他,而后关上门,隔着窗户对天骄道:“这是我给你选的衣服,你试试吧。”说罢,又羞又满含期待的小跑去自己房里。
天骄打开包袱一看,里面躺着一套长衫,颜色亮丽中正,算是蓝色。这蓝色,比凤鸣湖水的清蓝稍淡,自然少了些凝重冷寒;比重山山色之靛蓝稍亮,自然少了些萧疏孤寂;比山巅苍松的墨蓝稍翠,自然少了份黯淡苍凉的与世隔绝;比朗朗天空的瓦蓝稍浓,自然少了份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若说这蓝色是美玉之蓝的确甚妥,可色泽却不是一味的彰显,而是给人质蕴其中的澹然、湛然之感。看到这,天骄不觉有已有喜欢,既因这蓝色长衫,更因夕然回味无穷的举动,当下,立即将长衫换上,走去夕然房里。
夕然抬眼看去,穿上这样服饰的天骄,这才算得上真真正正的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自然心花更放。
天骄开口道:“夕然,在我记忆中,似乎还从没人这么细心地对待过我。”
见天骄说的诚心实意,夕然道:“我也是。”
听罢,天骄只觉莫名酸楚涌上喉咙:“其实,我也想一直陪着你,可我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做。”说着,已不由哽咽:“以后只要你在这,我就能找到你,所以千万不要离开,好嘛?”
夕然努力地点了点头。
天骄努力浮上笑容:“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说罢,不敢稍作迟疑,急忙飞奔下山。
夕然送走天骄,犹自不愿回屋。立了好久,才想起看书可以打思念,忙奔回房中。
天骄刚回育芳郡,已见三护法在大厅等候。
尘飏先问:“殿下有伤在身,为了一个姑娘家如此自伤,值得吗?”显然,古辛已将事情告知尘飏。
天骄也不理会,问古辛道:“你去那里干什么?”
古辛道:“殿下可知那位姑娘的身份?”
天骄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九牧女子。”
古辛背过身抱手而立:“那殿下可听过暮光女神?”
天骄仍装不知:“当然,她在天魔域出没已有三、四年……”
“难道殿下不觉得她的功法在哪听说过?”
天骄知道瞒不过去,道:“你是说夕然是暮光女神?”
古辛再道:“暮光女神杀伤无数兄弟,如今她出了天魔域,已无了利用价值,属下正想为兄弟们报仇,却被殿下阻拦,殿下对她如此关怀,应不应该?”重山以东是荆棘门,古辛本要去荆棘门找寻寒剑,奈何不得其门,这才飞过头,去了重山。可他岂敢实言,因此才如此反将一军。
天骄一时语塞:“这……”
幸好花恋蝶为他解围:“谅她一个女子也翻不起大浪,何况情爱一事,也不是能够刻意控制的。古护法不用再说了。”
尘飏也只好道:“我同意花护法的看法。殿下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想必是生命之力的功劳,若以后殿下受伤,有暮光女神在旁,也可让尊上少些担忧。”
古辛道:“我当然不敢干涉殿下私事,只是此时大业未成,无论是谁,儿女情长都应该抛之脑后。”
尘飏道:“古护法所言也不差,殿下自己抉择吧。”
天骄低头想了一回,道:“如果你们能够答应不伤害她,从今天起,我就闭门思过,直到你们带回永牧州之战的结果。”
尘飏道:“我们当然答应。那属下先去南安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