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谡已经站起来辞行,张飞眼睁睁看着夏侯娟把已经打开的、剩下不到半坛子的酒重新封好,他也没有办法。
毕竟现在新野还是在禁酒期间,他作为刘备的结义兄弟,偷着喝一些大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喝醉以后,搞得尽人皆知,就不太好收场了!
马谡算是留在新野了,兢兢业业给徐庶当助手,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少不得要利用一下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一展身手。
马谡也没有太大的志向,并不想争夺霸业,也无力改变历史的进程,但做梦都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马谡躺在小床上,回忆了大半天,在他梦中的记忆里,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事件。
他终于想起了一个现在就可以干预的重要事件,但这事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这个事件,并不是来自他的历史知识,而是来自文学知识。
说起来惭愧,他绞尽脑汁想起来的事情,居然是从“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个成语典故想起的。
这个成语典故,说的是曹操把徐庶的母亲把他骗到许昌,逼迫徐庶归顺自己,但徐庶终身没有替曹操设一谋。
马谡要透露出这个事情,但要让徐庶相信,他也没有把握!好不容易瞅了个机会,马谡不着痕迹转移话题,问询起徐庶母亲的事情。
作为同窗好友,问候对方长辈,这是正常的礼仪,徐庶并没有多心,脸上露出了想念的神色,他告诉马谡:
”我在外面飘不定,居无定所,不能在母亲膝下尽孝,老母住在家乡有弟弟赡养,只能时常捎回去一些钱财,聊表心意!”
新野弹丸之地,大战迫在眉睫,以徐庶的智谋,自然不会把母亲接到这种危险的地方,马谡决定提醒一下徐庶,开口问徐庶道:
“元直兄,令堂住在曹操管理区域,如果曹操以你母亲要挟,让你背弃刘皇叔,转投为他效力,你当如何自处?”
徐庶有些惊愕,迟疑着说:“我徐庶一介无名小卒,就算这次帮刘皇叔打败曹仁,曹操应该还没有打我的主意吧?”
徐庶话里也透露这担心,看来他对曹操的性情也做过深入了解,认为这事情曹操应该干得出来!
马谡道:“元直兄不可妄自菲薄,你的才华过人,虽然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但这次你在新野以少胜多,大败曹仁,这个消息传到有心人耳中,难免有些想法,我认为你还是早做准备,把家人安顿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安全地方,以防万一。”
徐庶一听马谡说得有理,马上就找到刘备,因为现在形势紧张,他自己一时走不开,就由刘备差人带上钱财,把徐庶母亲接到新野以后再做安排。
马谡动用了穿越者的优势,想要影响历史的进程,但因为对事件的时间把握不准确,还是落了后手。
半个月以后,刘备派去接徐母的人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徐庶的弟弟徐康已经病故,而他的母亲却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邻居只知道有车马接走了她,也不知她的去向。
徐庶心中虽然有一种不祥之感,但还是抱有侥幸心里,希望母亲是被亲戚朋友接走了,而不是被敌对势力用来要挟自己。
但这种侥幸心理,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有人找到了徐庶的住处,悄悄见到了徐庶,声称持他母亲的家书过来了,徐庶急忙叫进来询问。
来人说道:“我是驿馆负责送信的走卒,因来荆州接送来往公文,受徐老夫人所托,有书信附送过来。”说完,拿出一封密封的书信,递给徐庶。
徐庶拆开一看,是母亲的笔迹,看到这熟悉的字体,还没有看信的内容,徐庶的双眼就湿润了。
徐庶原名徐福,幼年时家境并不好,父亲只是粗通文墨,不通诗文,加上早年忙于养家糊口,并没有时间教授子女读书识字。
徐庶母亲虽然出身小户人家,但却是没落的书香门第,从小就读书识字,因此,徐庶兄弟读书写字,可以说是徐母手把手教出来的。
徐庶擦揩了一下眼睛,开始看信,母亲在信上写道:
“近汝弟康丧,举目无亲。正悲凄间,不期曹丞相使人赚至许昌,言汝背反,下我于缧絏,赖程昱等救免。若得汝降,能免我死。如书到日,可念劬劳之恩,星夜前来,以全孝道;然后徐图归耕故园,免遭大祸。吾今命若悬丝,专望救援!更不多嘱。”
徐庶看完信,泪如泉涌,不能自持。在马谡的搀扶之下,持书信前来见刘备。
徐庶和刘备相处时间并不太长,因为刘备的可以培养,感情还是不错的!
他也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对刘备说明了自己真实来历,并将母亲书信给刘备观看,说明了自己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刘备接过书信,才看了一半就垂泪说道:“子母乃天性之亲,元直不用担心我。先去许昌曹操处,待与老夫人相见之后,或者再得奉教。”
见到该来的还是来了,马谡心中也不愿意徐庶就此离开,尤其是进入敌对阵营。
最近马谡与徐庶一起练兵和排兵布阵,收获颇多。平日里与徐庶讨论用兵之道,虽然一改以往那种口若悬河,但每每能够切中要害,体现出了很强的能力。
刘备经常旁听,对马谡也算是认可了,现在徐庶投入曹操阵营,虽然“终身不设一谋”,但还是己方的损失。
马谡几次想开口提醒徐庶,仔细看看信件的真伪,并大胆预言,他若去许昌,反而会导致徐母自杀身亡。
但他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和徐夫人又不熟悉,这无凭无据的,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言语,这是大忌!!
自己这样说,有诅咒徐母的嫌疑,就算和徐庶是知交好友,他不怪罪马谡,已经是天大的面子,要想让他相信,没有充足的理由,是不可能的!还不如不说。
马谡权衡利弊以后,没有稳妥办法,只有放弃努力,任凭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