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是个生意人,同时也是个兼顾善意之人,实打实地做出来了事业,惠及到了旁人。
范静兰感慨,却又想到她在京中锦衣玉食,除了一些日常简单的读书女红礼仪的学习之外,便是参与各种宴席,聊着一些家常,说着一些时兴的饰衣裳。
再高雅一些,无外乎也就是吟诗作赋,下棋作画……
但这些,真的就只是消遣娱乐而已。
她们这些所谓的京城贵女,相比较夏明月这样的每日忙碌而言,简直是有些太虚度光阴了。
范静兰心中的感慨一阵接着一阵,犹如滔滔江水,汹涌而来,撞上心中的礁石,荡起惊涛骇浪。
范静兰有些压制不住内心澎湃的情绪,在寻了个由头带着莺儿回家一趟后,便铺上一张纸。
拿起笔,蘸饱了墨水,范静兰迟疑片刻后,抿着唇落下了笔。
心中思绪万千,这下笔之时也是流畅连贯,一张纸很快洋洋洒洒地写满,范静兰立刻又换上了一张纸,接着书写。
莺儿见自家小姐情绪激动且表情严肃,此时也不敢打扰,只默默地帮着其换上新的纸张,将写满字的纸拿到一旁晾墨,又抽空帮着磨墨,好方便其书写。
范静兰这般一口气写上了五六张的纸,这才停住了笔。
仔细端详了一番方才所写的内容,范静兰仍旧觉得有些不足,又在最后加上了一段。
巾帼不必让须眉,女子也不必被禁锢在高门大院之中,可需迈出家门,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为己,为家,为他人……
待尽数写完之后,范静兰这才微微点头,将所有晾干墨渍的纸张叠放在一起,折好后放入信封。
“着人送往京城。”范静兰交代。
“是。”莺儿欢喜接过,“夫人和老爷收到小姐所写的信,一定十分欢喜。”
“这信不是要送往家中。”范静兰扬眉。
“那送往哪里?”莺儿讶然。
“送到太后和皇后娘娘手中即可。”
“是。”莺儿应下,顿了顿后,小声提醒,“小姐给太后和皇后娘娘写信自然是好的,只是倘若夫人和老爷得知小姐只给太后和皇后娘娘写信的话,只怕会伤心难过的……”
一碗水,怎么着也得端平不是?
“有些道理。”范静兰点头,重新铺了一张纸,也重新将笔拿了起来。
唰唰几个字很快写好,范静兰住了笔,莺儿探头去瞧。
女儿一切安好,勿念。
“没了?”
“没了啊。”范静兰歪了歪头,“这还不够?”
简明扼要,清晰易懂。
莺儿,“……”
够了。
至少对于夫人和老爷来说,能收到小姐的家书,应该就十分高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