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一行人彼此静默着,个个皆是眉头紧促各怀心事,唯有柳锦馥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窜的火势已经逐渐转小,逐渐显露出火光下化为焦炭的房屋。
江宁安静的站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面目全非的房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当年林徵担心她再次遇害,救出她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她离开,可当她真正目睹这化为灰烬的过程的时候,心中的悲凉和哀戚不减反增。
火光映亮了她的眼,灼得她的双目微微痛,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她就这么静静的,无能为力的看着眼前生的一切,像是已经在此处默默站了很多年。
不知何时,穆景昭站在了她的身侧,声音很轻,“对不起。”
这句话掺杂在烈火燃烧的呼呼声响里,有些含糊不清。
江宁没有旁的动作,依旧静静的站着。
这相似的一句话,她已经听穆景昭讲了无数遍,现在再听他这么说,心中竟然再没办法生出半点波澜。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默默的拨弄着命运的齿轮,而她,也只是其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无论再来多少遍,她依旧无能为力,依旧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身边的人。
穆景昭轻声叹气,再也没有了多余的话语。
不一会儿,沈同一行人扶着昏迷不醒的禁卫军走来,有些人禁卫军药效已经退去,脚步趔趄,却还是自的担起了搬运同伴的职责。
只是目光依旧迷离,动作跌跌撞撞得像是随时会将手里的同伴丢出去。
“陛下,侍卫共二十四人,宫女十五人,太监十人,已经尽数到齐了。”
江宁闻言,转身朝着人群中看去,只见昏迷不醒的折柳正被6风搀扶再怀里,她略微松了一口气。
“马车已经安排妥当,臣在城中有一熟人,应该可以暂时提供落脚之处,只是这些昏迷中的禁卫军……”沈同欲言又止,一副颇为为难的模样。
其实穆景昭一行人想要离开,也不算困难,只是马车只有那么几辆,勉强能将他们这些当主子的装进去就是了。
至于这些禁卫军,没有自己骑马的能耐,除了把他们丢在这里,别无他法。
穆景昭扫视了眼前这些步履踉跄的禁卫军,深呼一口气,“等亮。”
诸位护卫依言,将手上昏迷的禁卫军和宫女放在上,排列整齐的放着,而自己,则是随处找了一个空坐下来,沉默的守在了自己同伴身侧。
“是。”沈同安静的退下,穆景昭缓步走到了江宁身边,跟她并肩而立。
“要不要休息一会?”穆景昭声音低沉,语气中含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怜悯。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静默着站着,无声的看那场足以毁灭的大火将眼前的这一切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