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娘娘,让您受惊了。”陈副将有些歉意的对她笑笑,他和另外一名禁卫军,架着那黑衣人的胳膊,将他拖远了。
鲜血不断从黑衣人的身下溢出,在面上染红出了道狰狞的血痕。
江宁就这么怔在原,她望着那片血痕,看着那鲜红的颜色逐渐变深,和鹅卵石的纹理融为一体。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黑衣人总是要死的,他犯了大罪,这样的罪责,就算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可是,当她目睹这一切都生时,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震动和恐惧。
她曾经也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她目睹自己的妹妹被大火吞没,也目睹那位收养自己的老乞丐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逐渐咽气。
可是她从未那么真切的感知过,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普通人的生命是如此的廉价和脆弱。
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举。
她也从未像此刻一样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跟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个人是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他想要杀了自己,只需要稍稍勾一勾小拇指。
她跟穆景昭相处那么长时间,曾经也因为对方身为皇帝的自傲而争执不休。
可在她心中,他始终只是一个心善良被迫身居位的小少爷,真,傲慢,却绝对善良。
直到今日,他悄悄的撕开一个口子,露出了自己残忍凶狠的一面,她竟是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江宁愣神的功夫,身后的马车又传出了穆景昭一阵暴怒的喊声,“没有就去给朕找!要是皇后因此而送命,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江宁一怔,再度掀开车帘进了马车,穆景昭抬眸一看,目光中还有未曾来得及收敛的凶狠。
江宁心中一颤,铺盖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吞没了过去,她定了定神,转头望向自己身侧浑身颤抖不已的太医,“什么事?”
太医小心翼翼瞥了穆景昭一眼,这才缓缓开口,“皇后娘娘伤情过重,臣随身携带的药只够顶两个时辰,若是不能及时拿到药草的话,只怕,只怕……”他哆哆嗦嗦的扑倒在,再也不敢多看江宁一眼。
“距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约莫五个时辰的路程。”
“那味药草叫什么?”
“大蓟、山扁桃皆可。”
江宁略微思索,随即点了点头,“这两味药草本宫都认识,两位太医将图案绘出,分给禁军加上本宫一起,外出找寻如何?”
“这样是,是可行之策,只是娘娘千金之躯。如何能干这种粗活?”
“无妨。”江宁的声音依旧淡淡,却始终不敢去看穆景昭的眼睛,“反正本宫闲着也是担惊受怕,找不到事做。”
说罢,她这才仰头看向穆景昭。两人四目相对间,竟然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陌生来。却
其实不用说,江宁也明白,之所以不让护卫外出找寻药草,是因为担心刺客卷土重来,趁着防御空虚对穆景昭下手。
可是,究竟是有多蠢笨的刺客才敢在如此多禁卫军的眼皮子底下只身一人刺杀。
况且他刺杀的对象还是武艺不俗的当今圣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