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沈清蓉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温声开口,“今儿个是个阖家欢乐的好日子,诸位又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呢?”
直到她开口,江宁的目光这才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些日子她看上去像是更瘦了些,脸色苍白,有些孱弱的靠着椅子,手掌轻轻摩挲着自己小腹。
倒颇有些孕妇的味道了。
在恭国向来是有这样的传统的,年末年之际,是一年的开始,这段时间影响着一整年的气运,所以,不管前一年生了什么,有多深的仇恨,在这段时间,都要握手言和,和睦快乐。
这样的一句话倒真的让沈同冷静了下来。
许是因为他顾及自己接下来一年运势的好坏,许是因为他念着皇子出生之后一切都不必放在眼里了。
总之,他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宴会总归还是按照流程进行着,听一些江宁听不太懂的音乐,看一些江宁不太能看懂的舞蹈,然后吃一些江宁很满意的大餐。
宴会是分为上下两场的,上半场是寻常家宴一起吃顿饭看看歌舞寓意团圆。
下半场便是真正像一家人阖家团圆一样谈家常聊闲话了。
沈同大概是很自然而然将公布有孕一事放在了下半场,
上半场宴会刚才结束,席间已经没有了多少人。
席间的人有些吃撑了出去溜达消食,有的私下谈话去了,就剩下了这三个娘娘和侍从都在原没动。
江宁身子一仰,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肚子痛痛快快的打了个嗝。
这一声清脆的打嗝声在席间显得有些突兀,还好席间没有什么人,江宁丢脸也没丢到哪里去。
柳锦馥神情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上半场就吃饱了,下半场岂不是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江宁愕然,“下半场还有吃的?”
“是啊,下半场是点心,啧,酥脆可口的梅花酥,一口咬下唇齿留香,真是美味。”柳锦馥抬手撞了撞江宁,“本宫看你到时候估计也吃不下去了,不然你让给我?”
江宁心中骇然,虽然她也不太介意跟柳锦馥分享,但好歹自己也得尝个味道。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拉自己身后折柳,不料,却扑了空。
江宁左右张望了一下,现不远处的一片纱幔下,折柳和6风正笑盈盈的正在说些什么。
她无奈叹气,撑着桌子起了身,缓步朝着屋外走去。
夜风刺骨,江宁将斗篷的领子向上拉了拉,勉强将自己脸颊盖住,缓缓向前走去。
面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江宁在雪中走得十分艰难,她之前腿伤还没有痊愈,脚刚踏上雪就深陷进去,每一次抬脚落下都得费好大一番力气。
方才走出几部,江宁就有些扛不住了。
她干脆就放弃了,转头往回走,方才走出两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丛下,沈同正和一个小厮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宁想到不久前生的一切,连忙像是躲瘟神一样的躲开了,转身重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