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妹妹,她在这世间唯一一个同甘共苦相依为命亲人。
死掉了。
死在了她将要出嫁的这一年,死在了自己亲手送出的一块梅花酥下。
她设想了无数次,自己给折柳准备嫁妆,看着她一袭红装风风光光的出嫁。
可她再也看不到了,因为折柳死了,因她而死。
死了,她死了,死了。
江宁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泪水从顺着眼眶滑下,渗进了柳锦馥的指缝里,无声无息。
柳锦馥紧贴着她,握着她肩膀的力道更重了些,似乎想要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一股钝痛从江宁心脏袭来,瞬间传递到了她的全身,她浑身瘫软了下去,几乎整个人依靠在了柳锦馥身上,无声的落泪逐渐转为了低声啜泣,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啊!!!”
声音凄厉,尖刻,回荡在整个殿内,让人闻之心悸,这么多年来内心积压的所有痛苦和愤恨似乎都随着她哭嚎而泄了出去。
而柳锦馥则是始终无声的抱着她,抱紧她。
直到过去好多年,参加宴会的诸人回想起今日之时,耳中依旧回荡着这江宁声嘶力竭的哀嚎。
凄厉尖锐得让人心惊,又悲伤凄婉得让人心碎。
他们都只知道宁妃娘娘情深意重,真心对待下人,却不知,那是她唯一的一个亲人了。
这一夜,她失去了一切。
后来的事情江宁已经不太记得了。
她的耳朵里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口中依旧肆意宣泄着胸腔里喷薄而出的愤怒和悲伤。
直到最后,她声音喑哑,再也不出半点声音,然后,她浑身脱力,昏迷了过去。
而那晚的宴会,最终也落了个草草收场的结局。
沈同直到最后也没能公布出自己女儿怀了嫡长子一事,江宁也没能跟穆景昭商量折柳和6风的婚事。
江宁生了一场大病,在那昏迷之后,她便起了高烧。
高烧一烧就烧了整整两,任凭怎么降温喂药,高烧就是退不下去。
连宫中资历最深章太医都断言,如果她再继续这么烧下去,怕是华佗在世也回无力。
谢谢,在太医契而不舍的喂药和治疗下,她终于在第三下午退了烧。
尽管如此,她却依旧昏迷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太医诊治之后得出结论,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问题,之所以一直昏迷,是因为不愿意醒来。
她的身体以一种惊人的度迅消瘦了下去,原本粉白圆润的脸颊开始青,两颊凹陷了下去,看上去让人心惊。
穆景昭派了的宫女给她,自己也时不时来看她一眼,现情况没有半点改观之后便哀叹一声离开,绝大多数陪在江宁身边的便是柳锦馥了。
她日日都坐在江宁床边给她讲自己的故事。
从年少时偷看父亲练武心怀理想,到因为躲避和太子的婚事混入军中成亲。
直到后面,她讲到自己被押上刑场当众打断了腿的时候,江宁低垂的睫毛猛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