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手一抬,诸位士兵瞬间拔剑出鞘,殿内寒光阵阵,剑锋直指穆景昭脖颈。
“不如就说,陛下深知治国无能,再加之身体欠安,所以决定封出生皇子为帝,自己则退为太上皇,从此不问朝堂之事,如何?”
穆景昭皮笑肉不笑,“岳父大人的好意朕心领了,只是朕如今正直壮年,身体康健,朝堂之事,便不劳岳父为此操心了。”
沈同依旧是笑,“皇上当真是不到河心不死,如今你那名武功盖世的禁军统领被困在清水县,分身乏术,那位身为禁军副统领的柳家小公子草包一个,领军能力不及他家阿姐的千分之一皇上还等着谁来救你?”
穆景昭微微一怔,随即大笑出声,“岳父如今恶名在外,怕是夺走了我穆家的江山,也拿不稳哪。”
沈同依旧是笑,“岂敢岂敢,皇上当初都能用尽卑劣手段夺取柳家小姐的军功登基,届时老臣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就算老臣有万般恶名,也比不上皇上的千分之一呐。”
穆景昭脸色突变,他盯着沈同,喉咙里出如野兽般的咕噜声。
他咬紧牙关,声音沉重却又带着几分颤抖之意,“朕为恭国的国土抛头颅洒热血,驰骋疆场,那军功本就是朕应得的,何来夺取不夺取之说?”
沈同听到这话,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倒是难得的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皇上先一手促成柳小姐和柳将军的会面,让她的身份被当众拆穿,顺理成章的拱火,让柳将军将其当众处置,又演得一场英雄救美让诸人感慨皇上有情有义,何等高明的手段,让人闻之叹服。”
沈同的声音始终平静无波,脸上却极尽嘲讽之意。
论卑鄙无耻,我哪比得上您啊?
穆景昭一张脸又青又白,若不是他此时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不然大概已经冲上去将沈同千刀万剐。
“只可惜了柳家那丫头。”沈同无奈叹息,“她大概还会以为陛下当初娶她为妻又下令堵住提下悠悠之口,当真是为了维护她最后的一点尊严,却不知皇上得了军功得了美名亲手造就了她终身的残疾却还是不愿放过她,还要把人像鸟一样豢养起来,永绝后患,让她郁郁而终。”
“信口雌。”穆景昭怒啐了一口,脸上的肌肉却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若不是朕护着她,她早就死了。她能苟活到今,都是朕额外开恩,都是因为朕,她才勉能有一条活路!”
沈同依旧笑着,他表情淡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穆景昭,神情平和,像是在对待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若是能选择,那孩子大概宁死也不会跟你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她宁死也不会跟你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隐约的,穆景昭感觉自己胸口的某一处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只是浅浅的一个口子,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确实随着他的血液淌过他身上的每一寸方。
“穆景昭,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江宁淡漠冷静的话回荡在耳边。
他忽然有点眩然,胸口被江宁刺过方传来阵阵钝痛,那股疼痛密密麻麻的铺满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几乎将他全然击溃。
恩断义绝。
她宁死也会不会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