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的这些小额庄票,即使他们能收集全部也不过2o万两银子。
居然想用这点小手段就来反击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深!
可就在这时,忽然他看到有一个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来的正是那位是自己大声嘲笑过的李大掌柜。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见这时的李掌柜面带笑意向着赵中柏说道:“这句话赵先生听过没有?”
“你来干什么?”赵中柏皱着眉头说道:“就凭你这个二把刀,也想来看我的热闹?”
“赵掌柜的误会了,我到此当然不是来看热闹,”李掌柜悠闲地多不到一张椅子前面坐下。
然后他摆了摆手,后面的小厮把一个蓝布包裹捧了过来轻轻的放在柜台上。
一看见这个包裹,赵中柏便是陡然一惊,这是他挤兑南洋商行时特意带去的那个蓝布包袱皮。
当小厮把这个包裹解开,里面露出了厚达一寸的庄票。他脸上的青筋,立刻就“噔噔”地直蹦,脑袋仿佛有一根大棒狠狠的打在上面。
“多少?”赵中柏一脸狰狞地问道。
“一百万两。”脸上带着笑意的李掌柜,两只眼睛眯着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像说是一两银子一样,十分的轻松。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庄票?”
突然大声咆哮起来的赵中柏挥起双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子上,狂地向着叫道。
“银子是你的呀?你如何在广州城中收罗的那么多南洋商行的银票,我们就是如何收集的这些庄票?”李掌柜微微欠身,眼带笑意向着说道。
“啊?”
此刻的赵中柏就像被雷劈了一般,眼睛瞪得溜圆,一下就愣在了当场!
在这一刻,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而且他还用这些自己的庄票收购了南洋商行的银票,反过来砸在自己的头上!
自己现在虽然还有6o多万的,这有1oo万的庄票,他是如何兑付不出来的。
这时赵中柏两手攥着空拳头,身上的肉剧烈地颤抖起来。
“您看看,有位明白人说什么来着?”就见这时面带笑意地看着这位赵中柏的李掌柜。
“是不是以为开钱庄很容易?没那么容易!”语重心长、一脸诚恳地说道:就像李迅说过的那样,这是一个国手和一个庸手的对弈,两人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
李掌柜笑着,用两只手掌比出了一个高一个低的姿态。“……会死人的!”
他面带笑意地看着对面的赵中柏“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在这一刻,赵中柏颓然坐在地上,这句话就是他说的。
可是在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月之内,胜败之势却生了这样离奇的逆转,谁能接受这种从必胜到必死的巨大冲击?
此时的李掌柜看着这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心真是无比的快意。
这就是他只是拿过来一个轻飘飘的包裹,就把这个嚣张跋扈的赵中柏重重击倒在地。
赵中柏自认算无遗策,天下无双,比眼前那个李掌柜相比,高了何止一筹?为什么自己会败的如此之惨!
这时赵中柏的弟弟赵南梅从楼上走下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来到李掌柜那边的说道:“长辈在楼上等待李掌柜移步,到楼上品尝一下他带来的西湖龙井。”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李掌柜乐呵呵的走出来钱庄的大门。
望着李掌柜远去的身形,在钱庄的三楼,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留着三倍三里胡须,面目儒雅的男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转头向身后的赵氏兄弟说道:“知道你们错在哪里了吗?”
“六叔答应他们在苏州使用小额钱票,还有1oo万两银子出售了广州钱庄的一成股份,是不是给着他们太多了?”
那个男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只在钱庄里当帐房而不想出去坐镇一方,就是因为我在年轻的时候犯了一个大错。”
“林家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在南京也得罪了一个像林家这样的勋贵。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
我当时也像你兄弟一样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掌握着控制金钱的无上妙法,我也和你一样,用用此法击败了所有的对手统一了南京的钱庄。
你要是以为那些群勋贵是愚蠢之人,他们能在朝廷中屹立不倒,本身主事者都是有相当本事的人。只不过他们为了不引起朝廷的注意,经常在装蠢而已。
当时他们也是用你对付南阳商行的手段,先把钱装的银子掉色,借贷出去,然后拿着庄票大量的挤兑。
当时我的银库里2oo万被他们半天的时间就会挤兑的干干净净。而钱庄外面愤怒的人潮依然在越聚越多。外面的人还有不少,柜台外面的人还有不少,柜台里的银子却空了。
当百姓们现后院再也没有运过来一箱银子时,他们握着手里的银票,一腔暴怒瞬间爆。一通棍棒将伙计打出去后,随后开始满院子满屋打砸!
在这之后,他们放了一把大火,将整个钱庄烧成了一片白地。
至于你们的爹和五叔,则是被愤怒的百姓一顿暴打之后,遍体鳞伤地被堵在屋子里连同无数的账目和票据全都被烧成了飞灰!
听了六叔这番话,不如不由的想到自己来广州市大伯告诫自己的那些话。
当自己印一张银票就是成千上万两白银的时候,绝对要抑制这样的贪欲。否则就和那些掠夺田地的权贵一样,做得越快、干得越狠、弄得越彻底,就死得越快!
这那个男人嘴里说着李掌柜走的时候说的那句。
“我家少爷让我告诉你一句话:既然你甘愿做金银的奴隶,就活该一辈子被它驱使。
钱财是天下致公之物,无非假手于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