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他一个人的,整个劳役营的!
他周家大管事,只能被逼着起来继续做苦力,每天才吃那么点,还都是糙粮!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要踹一脚床边那个老头——当初给高承开门那位!
狗日的,没有他,何来自己今天的苦楚?
偏偏他还是个轻罪,干完这三个月,还能活!
老头被踹以后也哎呦一声,却没敢起身,只是默默挨着。
两个醒过来的人不知道在夜里沉默了多久,老头突然说了句。
“老周,解手去不?”
“你他娘还敢管老子叫老周,你他娘还敢管老子叫老周……”
周倡大怒,又踢了起来,踢了几脚以后闷闷不乐道:“不去。”
老头挨了打也不出声,过了许久,周倡看他情绪有些不对劲,便站了起来。
“去吧!走!”
两人各有一只手和脚被绑在一起,也不敢胡乱解开,因此行动只能两人一起。
淅淅沥沥中,两个人摸着黑走到河边,隔着栏杆已经可以看见河水了。
他们很快便撒完了尿,望着河水沉默了半天,也没有想着回去。
自由,只有在失去以后才最珍贵。
两人正看着上口河,突然听见身后一声脚步,旋即是一声大喊。
“你们两个干嘛呢?要跑?”
两人吓得魂飞胆丧,连忙转过身去就跪了下来。
“我们不敢,我们不敢,我们不敢……”
磕头间隙,周倡抬起头看了一眼。
嗯?是高六子。
此人以前也不过就是村子里一个流氓混混!
就因为高承得了势,他俩沾点亲戚,是个什么六叔公,他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叫什么高六安。
什么东西?
周倡虽然给他磕头,可他心中却是不屑。
这种人?谁能看得起他?
忽然间,一个想法电闪雷鸣一般划过周倡的脑海。
他怔怔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也忘了磕头。
说回高六安,他本是打算直接举报二人的,可是看见两人磕头,又觉得异常享受,便多看了会儿。
谁料磕着磕着,那周家的王八蛋管事就起来了,这还得了?
你周家都成这个样了,还能反了天?
他刚要叫人来一起打骂,忽然看见周倡低声一呼。
“老高,老高,求求你了,别喊,我给你好处!”
高六安顿时眼睛亮了一些,他将信将疑问道:
“什么好处?”
“老高,你别喊,你听我慢慢说。”
周倡心脏狂跳,只要老高不喊,这件事便已经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