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的是,宋国公府的马车也在此时到了。
众人话题中的新任尚书宋慎穿了一身绯色官袍、头戴官帽,就那么静静站在马车前,望向如星子一般耀眼的姜安。
“学子不惧权势,直言快语,快意恩仇。这才是我南商好儿郎该有的样子!”
“不过你所言…有权者玩弄权柄,将科举当做一件玩笑事…”
“学子是认为宋慎此人平素品行不端、坏事做尽,不配做官?还是觉得高门公子整日金尊玉贵,担不得重担?”
那学子问道:“这二者可有何不同?”
那些高门显户里养出来的纨绔子还少?更何况他是天家子孙、公主独子,更是被捧到天尖上的!
“当然有不同!”
“前者品行不端,不管才学再高都担不起天下学子恩师之称!”
“后者…”
“学子若说王公贵族府上生不出才子,那便是偏见!”
“本官任刑部侍郎两月有余,是镇国王府独女,更是天子亲封的县主!”
姜安一身矜贵,提及王府时更是满目骄傲,此刻的她是极为耀眼的。
“学子不妨等上一等,等他上任后若真无功绩,是个当仁不让的草包,那时再来吏部…不!”
小姑娘翻身下马,掷地有声道:“我亲自带你去面见陛下!”
“如何?”
“此话当真?”
那名学子目光灼灼,“县主真会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带学生入宫告状?就不怕我御前德行有失,连累了县主?”
姜安笑了笑,笑容中尽是飒爽之意,“自然当真…”
她眼中有少年人的风华,如同这翠绿的枝丫一般正是勃勃生机之时。
小姑娘语气有长辈宠出来的娇纵,说道:“陛下是本县主的伯伯,镇国王爷是我爹,本县主有何可怕的!”
“哈…”
不远处的宋慎难掩眼中笑意。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会如此光明磊落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县主…未免也太猖狂了些…”
宋国公府来的小厮在公子身后嘟囔了一句。
不过就是位县主,又不是公主…
便是南商公主也不曾这般娇纵跋扈。
“住嘴!”
宋慎低声呵斥。
“一国之县主,也是你能议论的。”
“况且如今安安撑起来的是陛下和公主府的颜面,哪有你评头论足的份儿!”
小厮:“奴才说话一时没过脑子,公子恕罪…”
宋慎俊脸微冷,“自回了府上领罚。”
“是…”
而此时的吏部门口,学子们心中那种怨怼已然在姜安的一番话中散了干净。
如今没有情绪上头,大家也都觉察有些不对。
有人指着被五花大绑的几人,问道:“县主的意思…这些人是挑唆的奸人?”
此话一出,人群中吵吵嚷嚷。
“怪不得他就每次起头的时候喊两嗓子,亏我还以为这位学子是个有义之士!”
“呸!”
学子们的矛头调转,一个个凶神恶煞瞧着亲兵手中捉的人,生将久经沙场的亲兵看得毛。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也不知道是谁的靴子飞了起来,正好砸在一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