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心血来潮吧。
在谢晚凝死后,对万事都生不起毫无波澜的陆子宴,竟忽然对别人的妻妾生产来了兴致。
即便素来沉稳的谢衍誉,当下也吓的不轻。
可他在这个瘟神身边,连派人前去通风报信的时机都没有。
唯恐但有异动,就被察觉出端倪,反倒得不偿失。
…………
另一边,季成风脚下生风,直直跨入了谢晚凝的院子。
裴钰清已经退了出来,在大厅里焦急的来回踱步,完全失了往日的气定神闲。
见季成风进来,也顾不上打招呼,跟一块望妻石一样,目光直直的看向产房门口。
正好厚重的帘子被掀开,马婆子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和季成风迎头撞上。
见盆中的鲜红,季成风面色一白:“怎么样,她可还好?”
“大人放心,产婆说眼下一切顺利。”马婆子急于倒水,说完便端着盆走了出去。
一旁的裴钰清听见他的关切询问,终于分出一道眼神看了过来。
这一眼提醒了季成风,他快速道:“裴兄,快叫你的人避一避,太子来了汴州,这会儿已经到了府上,别叫他撞见。”
这话犹如石破天惊,裴钰清连拈酸吃醋都顾不上,蹙眉道:“陆子宴来了?”
季成风郑重颔首,简单解释了几句。
产房内,谢晚凝的痛呼声已经变了调。
时间迫在眉睫。
裴钰清心下大乱。
陆子宴来了。
谢衍誉来汴州,是皇帝下的旨,完全解释的通。
但在这儿,若叫陆子宴遇上自己的人,……以他的敏锐度,怎么可能会不多想。
他强自稳定心神,唤了裴述入内,吩咐了几句。
他带的人里,只有裴述是常年跟在身边的随从,其他都是才启用的新人。
不过未免万一,还是都藏进院中,这些日子都不许露面。
季成风提醒道:“裴兄,你也避一避吧。”
“不用,晚晚生产,我能避到何处去,想来他也不至于来夫人生产的院子,”
所以,这里是安全的。
裴钰清道:“我这几日就在晚晚院中待着。”
此言有理,季成风思忖几息,不再相劝。
然而,一口气还没松开,院外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陆子宴。
裴钰清身形骤僵。
谢晚凝所住的院落不大,产房又设在暖阁,这会儿他们站在厅堂,连一间躲避的屋子都没有。
季成风道:“不急,我出去瞧瞧,想来他不至于进来。”
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陆子宴确实不至于进人家妻妾生产的地方。
这会儿他立在庭院中的梧桐树下,听着里头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眉头微微蹙起。
一旁的谢衍誉试探道,“你怎么了?”
不意这便宜大舅兄还会关心自己,陆子宴淡淡瞥他一眼,道:“心疼。”
当今太子有心疾的事,少有人知。
谢衍誉不是知情人,闻言更觉心惊肉跳。
陆子宴已经不去看他,而是伸手抚住自己心口。
不知怎地,他越靠近这个院子,就觉得心疼。
到了庭院中,心便愈发疼疼。
听见里面女人的痛呼声时,心更是疼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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