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的尸山血海,让灵魂体的谢晚凝,感觉自己竟隐约能嗅到鲜血的腥甜。
而造就这一切的人,此刻登临城楼最高点,垂眸望着下方,手上收割无数人命的长枪染血,淅淅沥沥下落,眼中是漠视所有生命的冰冷。
那个癫狂的他,隐匿在这片冰冷下面。
不见踪影。
但谢晚凝知道,他疯的更厉害了。
他爱上了收割人命的感觉。
身为一国之君,他爱上了杀戮,爱上了战争,爱上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感觉。
他御驾亲征,不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子民。
纯粹是因为,他想杀人。
利刃破空声传来。
一人一魂同时看向朝着这边急射来的暗箭。
陆子宴眼神波澜不惊,眉梢都没动一下,仿佛没有看见那一支箭。
很快,箭矢刺破皮肉、脏腑的沉闷声响起。
仿佛无坚不摧的冷峻身形微微一晃。
“不要!”
谢晚凝崩溃大喊。
一阵失重感传来,她猛地坐起身,瞳孔满是惊惶。
死了。
被一箭刺穿心脏。
他必死无疑。
这就是,他说的死于战场?
他能躲过的。
谢晚凝无比确定,他看见了那支暗箭。
是他不想活了。
那个疯子!
他把自己折磨够了,把天下万民也折磨够了。
所以,他不想活了!
疯子!
鼻尖酸涩,热泪自谢晚凝眼眶中滚滚滑落。
她攥紧寝被的手都在颤。
他是自戕。
根本不是死于战场。
因为她的死,所以他也不想活了。
死后得以重生回来,她却已经另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