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见状,笑着摆摆手,说:
“查肯定是要查,但擒贼擒王,得抓最大的那一个。鱼鳖虾蟹抓了没用还影响大局,都不如你们同本官一条心,咱们彻底把州府内的毒瘤肃清,至于其他小伤口,愈合就好,别再撕破,伤上加伤。”
如此明示,大家还有什么不懂得?纷纷点头,开始办事。都是千年的狐狸,在明知李晖不是蠢货的情况下,大家玩聊斋也得玩的光明正大。
“好,既然李大人有此要求,我们自然全力以赴。离小年还有八天,咱们大家都辛苦一些,算完安心过大年。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回家了。”
沈珏这么一表态,牟海滨等人也都纷纷表示不回家,清算北境州府这么多年的账目。
这是个大工程,得所有人通力合作才可以。从这天开始,三班衙差就开始忙碌。也不分什么快班、皂班,有活儿大家一起做,忙不过来就倒班。经过虎威山的操练,大家关系要比之前紧密很多,嫌隙减少。
在沈珏的刻意引导下,府衙先查的就是盐,很多都是糊涂账,较真之后的指向都是西街中段的柜坊。
这柜坊大家都熟悉,是单家的,单家产业在北境府城也不容小觑。
最大的酒楼——顺兴苑,是单家的。最大的浴堂——清水行,也是单家的。还有……
自打范成方被踢出府衙外派后,单家一直都在成喜的监视之中。那天之后单家没有任何动作,自然也就给府衙提供了机会。青天白日,顺兴苑的徐管事在衙差眼皮子底下从柜坊抱盐出来,这可是作死的节奏。
衙差上前把徐管事按下,这人不仅没有识时务,反而大吵大嚷起来——
“玉良你疯了不成,你敢抓老子?你别忘了,你小舅子可在顺兴苑做事,我可是——唔唔……唔唔唔……”
后面的话被刘玉良用手捂住,然后人赃并获的将人扭走。剩下衙差直接进入柜坊,清人之后开始搜查,然后把柜坊的管事、伙计全部抓走,大门贴上封条。
前后不过一炷香功夫,干脆利索,令人来不及反应。
等单晨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但他还是没有认清现实,“嘭——”地拍桌立眼。
“你们干啥吃的,现在才知道衙门要抓人?刘玉良呢?他咋没提前放个屁?”
因为有刘玉良,所以每次衙门有行动,单家都会提前知晓,进而收敛。
单晨妻子徐氏一听徐力被抓就慌了。因为那是她的亲哥,老徐家的独子。
“他爹,我哥那边该咋办啊。老徐家就这么一条根苗,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慌个屁,我姐夫还在府衙呢,还有沈珏的。”
就在单晨打算派人去府衙找沈珏时,来报信的人声音哆哆嗦嗦道:
“老……老爷,那封条上就是出自沈大人的手。前儿他媳妇去了趟饰铺子,把郝掌柜给的那些饰都拿过去换了些最便宜的,还给了银两。”
“什么?!”单晨顿时惊了。
他不蠢,知道私自贩盐是重罪,所以他跟姐夫拿一半,剩下一半给府尹。但新来的府尹,迄今都没搭上关系。姐夫走之前嘱咐他说年前赚完这笔年后就收手。他也在准备了,没想到……
哦,明白了,这李府尹是先把姐夫调虎离山,然后黄雀在后的收拾他。
听着徐氏的啼哭声,他内心乱成一团。
“他爹……”
“闭嘴!”
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怎么可能再去管大舅哥,为今之计就要推出两个替死鬼,然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