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李晖穿戴整齐,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小本本来到后院。
德喜早就备好马车,见他过来主动上前。
“老爷,你看今天要不要夫人去京兆府衙?”
李晖一听这话,就知道宫里那位已经知道他的计划。虽然心里明白他不会怎样,可苏、顾两家一天不倒,就不能冒险。
“不用,等拔出萝卜带出泥时,她自会带着东西过去。”
德喜闻言颔,没有再劝。
反正狼吩咐的事情他已经办了,至于最后那决定还得人家自己,他肯定是不能参与。
城里通往皇宫的路,清扫的十分及时。
今天的朝堂格外热闹,六部除工部外难得统一的上奏参本,整个工部成了众矢之的。
李晖拿好小本本等在殿外,见富庸的大徒弟出来,他赶紧把本子递给他。这人也是肖清霖安排的,所以没多久他就被宣上朝堂。
当户部尚书跟户部侍郎二人见李晖进来,下意识就要阻止。好在户部尚书被身旁的周放拽住,但其中一位户部侍郎刘伯森没有人拽,直接从队伍出来。
可惜没等他开口呢,主位上的燕云宸就看向他,率先问:
“刘爱卿出列可是有什么事?那你先讲吧。”
刘伯森见户部尚书跟另一位同僚没有跟出来,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完了。刘家在京城不算世家大族,可全族也有百十来号人。
心一横,牙一咬,双膝跪地,道:
“启禀圣上,微臣最近总觉得心慌不舒服,所以今天想跟圣上告个长假。”
凉燕王朝有规定,正三品以上官员告假,必须跟皇上亲说。而且要理由正当,哪怕有病都得太医诊治过才行。想作假都不行,唯独这心疾。
他有今时今日的位置,一般情况是不可能告假,除非真的有事。
燕云宸见状,心里暗赞一句“泥鳅”,便点点头,道:
“准奏,回去之后把你手头的庶务就交代给李晖爱卿吧,由他暂代。等你病愈后再回来,官复原职。”
“谢主隆恩。”刘伯森嘴上道谢,心里却犹如吃了黄连一般苦涩的无可奈何。
至于后面说了什么,生了什么,他全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只在盘算是继续留在京城,还是回乡靠着铺子、田地,过个闲散生活。可他做的那些事还没有处理干净,如果可以,很是恨不得马上就离开。
装病遁走是不可能了,一旦被太医查出他是装的,九族姓名全都难保。
“……这就是微臣要说的事。本子上记录的,也是最近去微臣府里给内子递话的名单。微臣出身农户,有时候想法会粗鄙些,可微臣真觉得这些夫人的行径,跟我们村里的村妇、去人家家里说三道四差不多。
敢问工部江大人,您夫人隔三差五就去下官府里聊下官在户部的事情,这是为啥呢?下官是户部的郎中,跟工部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朝堂上除了周放那些人,其余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竟然能把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搬上朝堂。偏偏皇上还站在那边,这让本该参本的御史言官,一个个全都不吱声了。
看不惯李晖做事风格,但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活生生的刘伯森还站在一旁,他们可没想过不惑之年就告老还乡。
“圣上明鉴,微臣自打进了户部之后,的确清算出好多烂账、坏账,陈年旧账,也上报给我们的侍郎大人跟尚书大人。”
点了名的户部尚书跟另外一位户部侍郎纷纷走上前,表示自己知道此事。不承认不行,人家都把折子递到了御前,在装傻就是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