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厚又软的褥子穿上衣服,李晖摸着感慨:
“还得是府城的棉花,真舒服。”
程雪先前交代,这次做的被褥要拿去府城、京城,所以他全挑好的买。
“给糖糖那屋送去,女儿家娇点。送完再去看看铁蛋他俩缺啥不?明儿都别早起,好好睡个懒觉。”
说起来自从穿越过来,她就没太睡过懒觉。偶尔几次起迟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李晖把针线收进柜子后才出去。俩屋都没吹灯,先去的西间。
屋内,李悦正给李恬洗脚,见他进来,笑眯眯说:
“爹咋还没睡?褥子做好了?”
“你娘赶着缝出一床,让你俩先用。洗完就赶紧睡觉,记得挂好屋门。子孙桶拎进来没?”
“拎进来了。”李悦回答,“爹,别让我娘晚上干活,累眼睛。”
“我知道,她烫脚呢,等下就睡了。缺啥吱声,亮天去买。”
“嗯,爹也早点睡。”
李晖听她挂上门栓的声音,这才放心去李恒那边。没进屋,只让出来一人把屋门落拴。
没带虎子,万一晚上有人翻墙进来,不插门容易出事。
回屋见程雪又在做褥子,顿时不乐意了。
“你就这么恨债?明天做就不行?”
“明儿初八,忌针。再说你回来我就不做了。”
程雪态度很好,又缝了两针,赶紧收起来。
辽东正月动针有讲究,逢三、逢四、逢八不缝东西。
李晖烫脚的时候,把汪森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程雪听完跟他想法一样,这个肖清霖太热心肠了。不过汪森就是有点轴,人没有坏心眼,可以交往。
“希望他这次能联考成功,秋闱跟你一起考举人。”
哟呵,对他还真有信心。
李晖好心情的出去倒水,闩上屋门。跟在望河村一样,两人中间睡着李怀,程雪躺在炕头,李晖睡在炕稍。
“哎,你说李方这次能来县里参加岁考吗?”
“只要不死,应该可以。”
李晖的回答很硬,硬的让程雪都不知道该怎么解。
啥叫只要不死?难道为了不参加岁考还能死了?如果真死了,李庆年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阿嚏——阿嚏——阿嚏——”
蒋建业看着不停打喷嚏的李庆年,长叹口气,道:
“年子要注意身体,你爹最疼你了,看到你这样,他会走的不安生。”
李庆年笔直的跪在灵前,一动不动,一言不。
来吊唁的没有几个,就是家里的实在亲戚也没来多少。平日跟他交好的那些人,到真章时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搭灵棚还是蒋建业帮忙张罗的。什么叫“人走茶凉”,今儿他是彻底领教。
见他不说话,蒋建业也再继续说话,叮嘱秦氏几句,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