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经过迷魂殿,需要喝下真言水,吐露真言。
丛业问了那年轻男子的姓名跟生辰八字,又问了秀娘的闺名后,悄悄离开队伍,朝着两旁无意识的魂魄走去。
从外头看,迷魂殿没多大,进去后才现是内有乾坤。
她不着痕迹地挨个看,意识不到过了多久,直到腕子上的铃铛震动几下。
这是她跟桑启的暗号。
丛业扯了扯三下红绳。
外头,桑启眉头一直敛着,盯着罗盘,半晌没动。
霍炎坐在他对面,虽然吃不了人间食物,仍旧不厌其烦地摸向桌上的糕点,不管尝没尝出来味道,他仍意犹未尽地咂嘴,随即又端着杯子,装模作样地喝口茶。
他动作不轻,桑启却眉梢都没动一下。
“哎,我说你是不动情则罢,动情就陷进去了啊?”桑启没心悦的女子时他担心这人孤身一人,心中有了人后,又怕他满心都是旁人,不顾自己的安危。
桑启没应。
霍炎伸手,敲了敲石桌。
桑启这才回神,看过去。
“你心中有她是成,只是我得提醒你一句,不管何时何地,你得最看重你自己。”霍炎十二岁就有心动的姑娘了,他可是极有经验的。
桑启掀了掀眼皮,看他,“既是我放在心上的,自然是该将她看的与我一样重。”
霍炎坐直,“那我问你,若你们同行,你二人只有一个活着的机会,你必然是会将活下去的机会留给她,可对?”
“是。”
霍炎恨铁不成钢地瞪他,“那你是将她的姓名看的比你自己重要。”
桑启仍旧不咸不淡,“那又如何?”
不待霍炎再反驳,桑启反问,“你能为家人兄弟牺牲自己,为何我不能为她付出?”
“这不一样。”霍炎顿了顿,开口。
“一样。”
霍炎身子前倾,“你是将她当成妻子看了?”
在霍炎眼中,为爹娘,为妻儿,为兄弟都能豁出去性命,只是桑启与丛业才认识不足一年,二人也未成亲,桑启不该如此冲动。
“是。”
“成。”霍炎知道日后对待丛业该与对桑启一样。
桑启视线仍旧落在罗盘上,盯着上头的天心十道线看。
“放心,你已做了完全准备,她不会有性命之忧。”霍炎飘了过去,跟桑启一道看,他呆在罗盘中久了,多少也了解些,他指着转动的罗盘,“她此时在东方,东方属木,是生机。”
桑启从未有过牵肠挂肚的经历,他盯着罗盘处那一点,“若有意外,我会进去。”
“你该知道,她不光是异世之魂,她能看到魂魄,便是入了地府,也不会惹阴差注意,你不一样,你身上有灵力,阳气重,若硬要遮住阳气,会伤你的根本。”霍炎不赞同。
这些桑启自然知晓,他不为所动。
“我佩服你。”霍炎突然笑了一下,而后拍拍桑启的肩膀,“我也羡慕你,能遇到一个让你如此付出的姑娘。”
“若我的魂魄有碍,你们不必执着带它们回来。”
桑启没应。
此时被牵挂的丛业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得多了,眼花缭乱,到后来看谁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