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搏杀,从来都是宁舍一身气,不留半分力。生死只在瞬息间,很少会出现像孤夜与常绞这样胶着的情况。然僵持只不过是暂时的,在技巧上身体能够随意扭转角度的常绞还是要占便宜些的,哪怕是对手此时的力量要更大一点。
既然战场相逢各不留力,自然也是没有任何规矩可讲,只要能杀死对方,便可以使用能想到的一切手段,两个打一个,乃至十几个围殴一个亦非不光彩的事情。眼见孤夜不敌,正欲扑往他处的庖硕立即持那一人高的巨盾冲杀过来。
旋腰横摆,那面生铁铸造的大盾便对着常绞狠削过去,风声呼啸,若被砸中不亚于被长戟抡中。只见常绞探身前刺的手臂刚想回缩,巨大的盾角便已到眼前,千钧一之际,他的脊椎骨像突然消失一样向后一百八十度对折,整个头颅居然就那样缩在了两腿间,而那面巨盾也堪堪从上面扫了过去。
“怎么可能?岂有此理!老子拍死你……”
庖硕见状先是大惊,他又哪里见过一个人的骨头可以扭曲成这样还能对自己讥笑的。然后便是大怒,刚才对方将孤夜整得有多狼狈他便有多生气,一击没削中,反手抡起大盾便全力重拍了下去。这个浑身恐怖蛮力的胖子,除了度差强人意了一点之外,实力还是很恐怖的。此时折叠着的常绞若是躲闪不及,必然会被这一下拍成肉糜。
而此时的常绞心中也是非常惊惧,他不明白自己为何遇上一个两个的都是这种怪胎,分明年纪都不大,仔细看还能清楚分辨出稚嫩脸庞唇角上的绒毛。可偏偏箭术高的高,力量大的也大的令人嫉妒。面对着如此不合常理的澎湃怪力,他只能咬牙将血脉中的一小滴腾蛇精血分离出来并快激。
砰……
只见常绞以两手撑地,双足并拢一记朝天脚,带着旋力飞踹在拍过来的巨盾之上,已摸到五瓮力门槛的庖硕只感觉被什么巨兽猛撞了一下,连带着手中的盾牌瞬间倒飞了出去。
“胖子……”
后边的孤夜一口气吸进去还没来得及吐出来,便见到自个兄弟被人简单一脚朝自己给踢飞过来,骇然之余亦是关心则乱,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伸手去接,而不是趁着对方旧力用尽力未生之时展开反击。
扑通……
快两百斤的大肉球想接还是能被接住的,可该摔的跟头还是少不了。常绞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敌人一个判断选择失误,就完全可以决定其生死。手中双刺再次调整好角度,此刻依旧头下脚上倒立着的他干脆彻底腾出了双手,诡异莫名的以胸支撑着地面,而随后生的一幕才真正让人目瞪口呆。
只见常绞整个身体骨骼开始向后拉长延展,原本接近六尺(一尺33。33厘米)的身高被瞬间拉长到八尺有余状若巨蟒,双臂持尖刺在前宛如蛇牙。骤然间曲线前突,直奔七八步外摔躺在地上的两人。
躲!是不可能躲的!任谁被近两百斤的胖子给压着,哪里还能在两三个呼吸间做出必要的闪避动作来。扛!不能扛也得扛!孤夜情急之下只能抽出别在腰上的短匕,紧接着将能动用的所有力气将庖硕给往边上推。以背示敌绝对十死无生,自个独自面对虽也是凶险万分,但总归九死一生里头还有一线渺茫的侥幸,他更是希望那点侥幸出现在身边这个憨货身上。
一方全力扑杀,一方则是仓促为之,胜负其实已经非常明了,常绞的眼眸中早就闪烁出对方待会脑浆迸裂时产生的血光。但此处是战场,不是单对单的个人死斗。即是战场,配合才是其主旋律,就在其以为这一击志在必得的时候,从雪幕中突然极飞来一柄短矛直奔那张裂到耳后的大嘴。……
一方全力扑杀,一方则是仓促为之,胜负其实已经非常明了,常绞的眼眸中早就闪烁出对方待会脑浆迸裂时产生的血光。但此处是战场,不是单对单的个人死斗。即是战场,配合才是其主旋律,就在其以为这一击志在必得的时候,从雪幕中突然极飞来一柄短矛直奔那张裂到耳后的大嘴。
锵……
双刺交叉在前,与矛尖碰撞出的火花溅射到常绞的眼睛里,可该出现的不适反应却并没有出现,甚至连眼睑都不眨一下。不,应该说如今这个家伙已经没有眼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透明的硬壳将整颗眼珠给包裹住,里头的瞳孔也变成了黄色细针状。
蛮九的短矛,从来都不会单掷,更何况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兽化怪物。未等两件兵器碰撞出的火花消失,另一柄短矛如影随形而至。
力道依旧是那股力道,三瓮巅峰,足足能将空气划出声效的那种。可现在这样的实力对常绞而言已经不能造成多少实质性威胁了。状若无骨的柔软身驱,在面对飙射过来的矛尖时甚至只需要稍微蜷曲一下便能躲得过去。
不过蛮九的短矛不会只是几板斧下去就会消停,第三柄,第四柄,直至第八柄。常绞很难想象在五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就有如此多的短矛如雨般朝自己泼洒了过来,尽管能够提前做出躲避,但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前面两个家伙动绝杀的先机。
若从高处俯瞰,雪地上七柄短矛很诡异的都卡在常绞身驱上的每个折弯处,那变得很是细长的体型也成了一条可笑的曲线。这其中有因对方闪躲形成的原因,也有蛮九故意为之。
正当常绞习惯性的等待第九柄短矛飞来的时候,不料穿过雪幕砸下来的却是一把白杆烂银枪。见那枪尖直指底下蛇头七寸猛刺过去,井启爆全力达到四百八十斤的力量被全部催出来。
“东胡狗!吃我一枪,受死吧!”
常绞见状脸色微变,瞧着架势角度正好是自己最被动无法使力的时候,他正想故技重施再次曲身选择躲避,怎料刚才那些准头并不如何的短矛现在却将身体给卡住了。
虽是影响不大,微微加大点力道也就能挣脱开来,但生死之间哪怕是一点小阻滞也会形成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局面。
常绞手中双刺很想迎过去架住来势汹汹的长枪,可他赌不起啊。如果来人力量逊色于自己那么接了也就接了,可若是脱离了掌控,接下来可便是七寸遭袭一切介休。需知蛇之七寸,心脏所在,以激腾蛇精血兽化后的常绞,七寸处亦是心脉之所在。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容不得半分犹豫。常绞再次将体内剩下的大半腾蛇精血激,原本八尺有余的身长骤然猛增到近两丈。不仅如此,全身的皮肤外表已是在瞬息之间覆盖上一层密密麻麻的鳞片。
咔咔咔……
常绞舍弃了手上不再适用的武器,只是徒手便迎上了井启的白杆烂银枪的枪头。坚硬异常的鳞片与枪尖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响,让距离最近的孤夜与庖硕两人听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不好,将军快躲!”
孤夜第一时间预判出了常绞接下来的攻击意图,手中短匕骤然间就被甩了出去,目标直指那偌大嘴巴中间不断吞吐的青黑色长舌。与此同时,常绞已是单手将枪头抓在手心,然后猛然向后一拽。
紧握住枪尾的井启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便往常绞怀里跌去。本就跃将在半空无处借力,这下当然便只能束手就擒了。再次激了精血的常绞此时的力量直飙到七瓮。区区只有一半多些实力的井启在其眼中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紧握住枪尾的井启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便往常绞怀里跌去。本就跃将在半空无处借力,这下当然便只能束手就擒了。再次激了精血的常绞此时的力量直飙到七瓮。区区只有一半多些实力的井启在其眼中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此刻眼见自己一拽之力便将来的攻击彻底化解,另一只长满鳞片的手对着其喉咙便也掐过去想先结果掉一个。奈何从那分叉的长舌头上感知反馈回来的信息中,有一点让他感到莫名心悸。下意识原本攻向井启的手鬼使神差的便向左挡了一下。
叮当……
孤夜情理之下甩出去的短匕不出意料的被挡了下来。趁此机会,井启也调整好姿势猛的往蛇头上一跺,便堪堪越了过去。正以为躲过一劫的他却不曾料到,在越过蛇头的同时,不知从哪里突然甩来的一根“圆柱”重重的砸在胸口上,巨大无比的力道瞬间将其好几根肋骨砸断,咔咔的骨折声让倒飞在空中的井启听得直倒牙。
“将军……”
孤夜疾步冲过去想要去接,而被刚才那柄短匕彻底激怒的常绞再次挥动自己后面那根强有力的“尾巴”,朝着那正想跑起来的家伙猛抽而去。
“孤夜小心呐……”
回过神来的庖硕刚捡起大盾便看到正抽向孤夜的那条尾巴,他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举起盾牌就挡了过去。
砰……
四分五裂,生铁打造只需坚硬不求柔韧的盾牌此时提前结束了使命。而在其背后的胖子则是又一次倒飞出去,这次孤夜倒是不用特意去接,躲在其身后的他自然跟着遭大殃。作为配合攻击最后最后一环蛮九本还想再去攻其七寸的,奈何如今只能把手中最后两根短矛的其中一支远远投掷出去,啪嗒一声不痛不痒的戳在蛇身上擦出道微不可察的火花。不为别的,只想将对方注意力暂时转移过来好让被打飞的三个人能得口喘息之机。
然过七瓮的力量加上兽化加持的常绞,绝对不是几个三瓮四瓮的菜鸡能够对付得了的。如今并非一加一再加一就能战力持平的,这无疑是一种令人绝望的事情。对方的注意力并没有被蛮九的短矛吸引过去,而是大尾一转,再次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井启砸落下去。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井启今天要殒命于此之时,雪幕中突然响起一声不大的闷响,紧接着一道细如头丝的白色闪电打在了高高扬起的蛇尾之上……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