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白指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祁景并没有心思搭理他,他感觉自己许久未见的躁郁症又要作了,他一把推开瞿清白,大步离开了四合院。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越走越远,似乎走进了一个后院,祁景猛的停下脚步,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上。
只听“咔嚓”一声,大腿粗细的树木应声而折,轰隆倒在了地上,祁景本该为这景象惊讶,但他心里只有愤怒,他想,如果不是受祁老爷所托,江隐根本不会管他……原来他这些天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他被雇佣了而已!
他好像陷进了一个圈里,车轱辘话来回在他心里回响,江隐,江隐……江隐!
祁景嗓子冒烟,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开始意识到这次病的不同寻常,以往他虽然会暴躁充满破坏欲,却从没像现在这么严重。
他模糊的视线中好想看到了一口井,他终于取回了一点手脚的控制权,连滚带爬的扑到了井边,井底一池绿液,他也顾不得脏不脏了,用手舀起来就往嘴边送,水流涌入喉咙,并没有缓解他的干渴。
青筋暴露的双手紧紧的扒住井沿,青石上已经出现了几丝裂纹,他满头大汗的抬起眼来,就见井底的水中,映着一张扭曲的脸。
一只猩红的眼睛,半边爬满颊面的古怪纹路。
祁景转动着脖子,听到骨骼摩擦出咔咔作响的声音,他猛的仰起头,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
“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一个沉重的东西击中了他的后脑,祁景的吼声停止了,他半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模糊的人脸在他上方晃荡:“嘿,醒醒,兄弟,醒醒!会不会我打的太重了……”
祁景头痛欲裂,他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张人脸。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祁景甚至揉了把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陈厝??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厝松下口气来:“这是我要问你的吧。”
见祁景眉头紧皱,他摊了摊手:“好吧,我不是说我要回趟老家吗,这就是我的老家。”
祁景瞪大了眼睛,一个不可思议却充满道理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中:“……你是陈真灵的儿子??”
陈厝摸了摸鼻子:“是啊。不过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啥都不记得了,我妈也从来不提他。我也是到这了才知道,我爸居然是个道士,还是个观主……你说这是不是遗传啊,阴差阳错,我也走进这一行了。”
祁景头大如斗:“等等,你,陈真灵……”
陈厝:“我还有两个叔叔,一个叫陈真奇,一个叫陈真妙,奇奇妙妙家族,有意思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那股盘旋在心中的破坏欲似乎不见了,祁景冷静了不少,梳理了下思路,把事情简要给他说了一遍。
陈厝啧啧称奇:“江隐真是深藏不露啊……这人也太低调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谁知道他这么牛逼?照这么说,你还得感谢人家呢,在这对着口井乱吼什么?吓我一跳,还以为老虎上山了。”
人人都说他应该感谢江隐,但祁景心里就有这么一道坎,不知道为什么过不去。是不满于他的隐瞒,还是……
他摇了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刚才我怎么了?”
陈厝挠挠头:“我哪知道你怎么了啊。我在屋子里休息,就听到一声巨响,我一出去,就看到你在冲着这口井狂叫,疯了一样,我怕你失去理智,就拿根棒子打了你一下。”
祁景问:“你打我的时候,看没看见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厝远观近看的打量了他一会:“没有啊,还是一样的英俊。”
祁景抬手:“得了吧你。”
他又探身往这口井里瞧了瞧,除了波光粼粼的水和他正常的倒影外,什么都没有。
陈厝随着他一起看进去:“你对这口井有兴趣啊?这可是个有名的景点呢。”他往下面一指,祁景这才现青绿的砖前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八角井”。
陈厝:“这里的老百姓间都流传着一句俗语,‘八角井照南天门’,说里面能看到天上去呢。”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能看到天上去不一定,但是看到阴间还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