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萍接过,走过去递给裘千尺披上,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裘千尺望了一眼易逐云,心想这小子真不懂礼貌,她一脸不悦,加之在这石窟中艰难度日,脾气暴躁异常,喝道:
“小子,你是萍儿的丈夫,我是萍儿的师父,你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来磕头?”
完颜萍道:“师父,云郎从不给人磕头的,还请师父见谅。”
裘千尺默然,伸手将完颜萍拉起。
易逐云心想:“裘千尺这德行,怪不得落得如此下场。虽是可怜,但也着实讨厌。”
他右掌运力,猛地一掌拍在旁边岩壁上,砰地一声,那岩壁被拍出一个坑来,四周裂缝四散,洞顶稀稀拉拉地落下一些碎石。
裘千尺见他年年纪轻轻,掌力竟如此刚猛,加之先前出的枣核钉竟被他一一避开,心知此人非同小可,自己恐非敌手,当下强忍怒气,并作作。
易逐云懒得搭理,大步走向洞口。
只见洞外乃是一巨大石窟,石窟内生长着数十棵枣树,只是尚未到枣子成熟的季节。
他抬眼打量石窟,估算高度,约摸百丈有余,盘算着如何才能攀上去。
完颜萍搀扶着裘千尺,来到那洞口坐下。
裘千尺嘿嘿一笑,目光转向易逐云,问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易逐云神色淡然,“不知。”
裘千尺得意非凡,笑道:“铁掌莲花裘千尺,正是老娘我。若非被公孙止那恶贼所害,以至落得如此田地,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教导萍儿武功,你未必能胜她。”
完颜萍连忙说道:“师父过誉了,我怎可能是云郎的对手。”
裘千尺怒道:“怎就不是他对手了?我铁掌神功难道比不上他的掌法?哼,咱们女子怎能被男子比下去,只有武功越他们,才能让他们服服帖帖,否则他们便要开始拈花惹草了。”
完颜萍道:“师父,云郎不是这样的人。”
裘千尺尖声道:“那可说不准,萍儿,这男人可不能光看表面。想当年我嫁给公孙止那恶贼,也是被他的表象所迷惑,才落得如此下场。这小子若敢负你,我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易逐云见她如疯如癫,不可理喻。但知晓她求生欲望强烈,想必不会对完颜萍不利,便说道:“前辈无需费心,我与萍儿情投意合,此生定当不离不弃。”
裘千尺道:“那便好了。”
完颜萍也坚信易逐云绝非负心之人,更何况两人刚刚还在鳄鱼潭中洞房,正是感情升温之时。
她望着裘千尺,记得师父曾也是花容月貌,如今却都遭遇了巨大变故,更是过着如此凄惨的生活,心中既难过又气愤,问道:“师父,咱们出去找那人报仇雪恨吧。”
裘千尺眼色怨毒,她性情本就刚烈,又遭遇这等惨事,怎能不报仇?说道:“萍儿,我手足筋脉皆被挑断,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完颜萍这才明白她为何行走不便,原来竟有如此隐情,否则这石窟又如何能困得住?心中的家仇国恨已渐渐放下,没想到如今又添了师仇,问道:
“师父,那人为何如此狠毒?”
裘千尺道:“公孙止不仅狠毒,而且狡猾得很。只凭咱们师徒二人,怕是难以报仇。”
完颜萍道:“他武功很高强吗?”
裘千尺道:“呸,高强个屁!他那点微末武功,全是我教的。”
完颜萍瞪大了眼睛,心想难道是徒弟背叛了师父?
裘千尺娓娓道来:“公孙止那厮,祖上原是唐朝的一名武官,为避安史之乱,隐居在这山谷中。他那身上乘武功,都是由我所传。
我本有两位兄长,大哥与二哥面貌相似,大哥武艺平平,二哥却是铁掌帮帮主,武功盖世。
大哥时常冒充二哥之名,在江湖上行走,二哥怒其不争,我替大哥说了几句,二哥却连我也一同训斥。我一气之下,便离了铁掌峰,再没回去。
我独自在江湖上闯荡数年,一日与人争斗,方知二哥与你爹爹有所交往,我便悄悄前往王府。
虽未见到二哥,但见到了王府的一众高手,他们个个狂妄自大,我逐一挑战,无人能敌。
你爹爹见我武艺群,便恳求我收你为徒。那时你尚不满两岁,我见你生得粉雕玉琢,心中甚是喜爱,便答应了。”
完颜萍问道:“师父,我母亲究竟是何人?我自幼便失去母亲,问遍周遭的人,都无人知晓。”
裘千尺道:“你母亲是一个江南女人,名叫包惜弱,美貌无双。我虽自诩容貌不俗,但在她面前,也自觉逊色三分。
你爹爹对她宠爱有加,命我护你母女周全……但你母亲另有一子,她对那儿子疼爱有加,对你却颇为冷淡……”
完颜萍心中酸楚,掉下泪来。
易逐云蹲下身来,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轻轻搂住她,以示安慰,向裘千尺问道:“萍儿的母亲当真是包惜弱?”
裘千尺对他并无好感,冷冷地道:“我骗你作甚,萍儿乃我徒儿,我岂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