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好色,若他强行要霸占云如,云如也确实无法抵挡。”
齐枫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闭起了嘴。
卫晏洵在心中衡量几番,再问:“朝露那儿没有动静?”
“并无异动,不过……倒有一个奇怪的事,不知是不是巧合。”
“说来听听。”
齐枫道:“殿下可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现四方馆的董成汉有鬼时,是因为朝露把一块绢布交给一个货郎,又由货郎转交到董成汉手中。”
“记得,然后呢?”
“这个货郎又出现了,与朝露进行买卖时,有过短暂交涉。”
货郎?
卫晏洵从头捋了一遍,忽然一个关窍解开,其他关窍也开始环环扣响。
朝露这颗棋子,执棋人必定是重生者。因为董成汉的缘故,卫晏洵一直以为朝露听命于淳王,但这么久以来百般留意,却并未现朝露有什么动作跟淳王一党的行动是暗合上的。
他的人一直紧紧盯着朝露和董成汉,却忽略了另一个人物:那个货郎。
如果,那个货郎才是这三个人之间的关键所在,那么货郎去那一趟四方馆,是不是故意要把他的目光引向淳王?也就是说,背后搞鬼的,除了淳王,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才是真正的重生者,趁他年幼毒害他,把他丢弃在外自生自灭的人。
卫晏洵脸上风起云涌,神色阴沉,仿佛一场暴雨雷轰即将来临。
他沉声道:“货郎呢?”
“那人十分谨慎,属下跟了一个多月,现他时常去……”
齐枫低声吐出一个地方,卫晏洵听罢,震案而起。
“竟然是他!”
大宛?
众卿明白了祯和帝的意思。
祯和十九年北伐的最终败北,深究缘故,便在于大宛背弃承诺,反扑了大靖,致使祯和帝所率领的主力军,未能等到东路军的会合,夹击失败。
那场战事引燃了重重内忧外患,乃是祯和帝毕生的耻辱。尽管这些年因赤突伏于旁侧,加上边陲大小国家与部族时常生乱,为稳定大局,祯和帝并未对大宛采取报复,但却始终牢记着对方的背信弃义。
今时不同往日,赤突分裂,东赤突已经主动对大靖称臣示好。大宛毗邻东赤突,当下大靖若有意报复,大宛必承受不住天子之怒,不堪一击。
永国公站出来道:“陛下圣明,但小小国度,不值得兴师动众,只需以精兵良将稍加敲打,逼其来朝谢罪。”
祯和帝点头:“依众卿看,派谁合适?”
立刻就有人道:“回陛下,敲山震虎,当以威武者为之,论战功显赫、名震四海,非定王殿下莫属。”
有几个人站出来:“臣附议!”
卫晏洵回头把那几张面孔记在心里,转头言辞恳切道:“父皇,国有重任,儿臣义不容辞,大宛,是一定要给他们教训的。但雨季将至,每年这个时候,黄河多犯水灾,民生多艰。天灾无法预料,却不可不防,不如等雨季过了,再开国库拨军饷,以免误了百姓生计。”
姬怀谨也道:“陛下,臣以为,定王说得有理,不妨暂且按下,待过了雨季,视情况而定。”
赞同定王的朝臣过了半数,祯和帝亦肯定了定王的想法,准允了。
散朝以后,姬殊白找上卫晏洵。
“定王为何指派言官攻讦浅灵?”
卫晏洵负着手,对他道:“浅灵顽固不化,你若真为她好,刚刚就不该为她说话,她受一时之辱,总比深陷其中没了性命要好。一次牢狱之灾她都不长教训,再来一次,只怕她连命都没有了。”
“她身在局中,肩上扛着多人性命,怎可能独善其身?定王说是为她好,可却不曾跟她明说你的种种打算。”
“这是男人的事,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卫晏洵道,“本王只要她平平安安待在家中,其余的,本王自会双手奉上。”
姬殊白本欲劝服卫晏洵服软,好让他与浅灵二人跟定王的势力联结,但听他这么说,便歇了心思。
倒是定王打量了他几眼,意有所指道:“你平素在朝上少言多做,为何今日句句替浅灵说话?”
姬殊白耸了耸肩,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