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丝笑:“我儿长大了,知道为爹爹分忧了。”
娄瑶倩也回以甜笑,心里却早已把浅灵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若不是之前一些来往,让她对浅灵有那么一两分信任,否则事关朝政大事,她死也不会被岳浅灵牵着走。
梆子敲过两更,到了约定的时间,娄侍玉动身了。
身边跟了二十四人的对伍,四个小厮,两个管事,剩下都是护卫装扮,一如他平日出行的排场。
事实上,这些人都是娄瑶倩派来的,全都是练家子。
他思来想去,虽然大张旗鼓过去赵府有些惹眼,但反而显得坦坦荡荡,不怕人追问。
两更出行,虽然有点奇怪,但时间上也不会太晚。
他想得明白的,去得也利索。
但是赵禛看到他身后的人后,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
娄侍玉……竟然如此不避讳?
赵禛眼底更深邃了一些。
罢了,带了人就带了人。
只是费点周章而已,他一样可以让自己从娄侍玉的命案中摘出去。
最近官府严防烛火,实施半月宵禁,夜市停了;而神御军和巡城卫那里他使了点法子,今晚不会有任何兵卫在街上巡逻。
也就是说,这一整晚,街上都会空无一人。
娄侍玉人老眼花,看不出赵禛眼中杀意,互相客气两句后,便随赵禛去了他的书房。
护卫们留在了院外,而四个小厮和两个管家则进了院子,只是没能进书房那道门。
“赵老弟,”娄侍玉道,“今日那封信,是什么意思,嗯?”
赵禛低眉顺目地为他斟茶,眸子并未抬起:“娄老年长我许多,我自是有许多事情要求娄老指教的。”
书房之外,浅灵头颈不动,眼睛则左右转动起来。
她作小厮打扮,夹在几个“小厮”和“管事”之间,因面上作了修饰,加上天黑,倒也不算突兀,顶多叫人以为是个瘦小些的少年。
陆方则贴上了小胡子,假作管事,脚错开她半步,是个警戒护卫的姿态。
浅灵低声道:“战决。”
“小的明白。”
“娄老,帕子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娄侍玉一听他果然在意,便有意套话:“你若不知道什么意思,今日何须把老夫请过来,赵老弟,你就别装傻了呗。你若服软,或许老夫还能考虑帮你一二。”
赵禛脸色骤冷。
“我赵禛,还就从不受人威胁了!”
他猛力一挥,手边的茶盏摔得粉碎。
摔杯为号!
浅灵抬起头,果见四面屋檐上,冒出了一圈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