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头,拖长声音:“先说好,他这颗糖我还没舔过,放心了吗?”
程诺文冷哼:“你现在要敢对他乱说乱动,他会抽你。”
“哈哈,上次确实说过会请我吃耳光。”
程诺文不做声,刻意掉转视线,江天禹保持微笑,说:“他让我今天来和你道歉,你想听怎么样的?悔恨交加,还是痛哭流涕?随便说一个,我演给你。”
“我不需要。”
“哦,你想跳过这步,直接揍我是吧?”
程诺文看他眼神像看弱智,江天禹收起笑,认真问:“送礼是其次,主要是我好奇,你怎么还敢谈恋爱呢?这东西有这么伟大,像吸du会上瘾吗,所以你才会不断尝试?”
这人真的精通将所有好事说成下三滥勾当的技巧,程诺文皱起眉:“你有完没完。”
江天禹就等程诺文情绪波动,他装出忧愁的姿态,“我为你们着想。人都会变的,也许你们现在相爱,可是一年两年,五年后会变成什么样,你怎么控制?人不可能永远只和一个人维持长期关系,我那么爱拍戏都不准备当一辈子的演员呢。你想想,往后每天,你都只能看到同一张脸,操同一个人,忍受同一种性格缺陷——哇,不吓人吗?总有一天你们会互相厌倦。”
程诺文有了反应,他盯向江天禹,对方得意,以为成功唤起程诺文的不快,立刻哎一声。
“这么一说,我都可怜你,来吧。”
江天禹展开手臂,“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之前伦敦那拳你打得太轻了,是不是一直不解气?今天让让你,脸也可以打的。”
他闭上眼,等待程诺文发火。过去每次挑拨都会成功,他引发出程诺文的怒气,收割起来拥有无穷乐趣。
然而今日,他迟迟没有动手,“江天禹,原来你最可怜。”
对方没听明白:“什么?”
程诺文极轻地呼出一口气,带走心头最后那抹淤滞,彻底解脱。
“没人爱,也不懂爱别人,你可能这辈子都只能躲在戏里演那些虚构出来的角色,才能体验到一点点假的感情。”
再多挑衅,不过是空虚者试图遮掩自身无能的举动。江天禹执着于偷窃他过往珍视的一切,不仅是因为他没有,更是他不懂如何获取,所以偷一个过去最快也最方便。
能被这种人轻易偷掉的东西,实际本身也与自己并不适配。只要选到最好的那个,程诺文不会厌——这种与呼吸一般简单的道理,不同路的人永远无法领悟。
见程诺文完全不动气,江天禹凝住笑容,做最后的挣扎,“你是不敢打我吗?我都说不会追究——”
“没意义,一个感情残废,我懒得动手。”
程诺文打断对方:“至于其他那些,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和我没关系。走了,小昭还在等我,我不想他等太久。”,
“哦对。”
走前他不忘扔下一句:“顺便告诉你,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也有信心未来每天如此。”
丁昭站在不远处。虽然他告诉程诺文不用顾虑,想揍就揍,但也怕真打起来程诺文会受伤,难免提心吊胆,始终伸长脖子张望。
交谈过去十分钟,程诺文回来了,脚步轻盈,没有一丝负面情绪。反观江天禹收起表情,动也不动,和块石头似的立在那里。
他不禁疑惑,问程诺文:“你们讲什么了?”
“没什么,和他介绍一下我目前的生活有多幸福。”
真的假的,丁昭不信,左右看看程诺文,嘀咕:“我怎么觉得你哪里有点变了。”
如果自己过去三十五年经历的所有曲折坎坷,都是为了指引他走向遇见丁昭的那条小路,那么回头去看,好像一切都不再难熬。他不过是在一次次失败中积攒好运,等待某天有能力兑到那枚补足他所有缺憾的奖券。
最好的东西,最对的人,一旦拥有,程诺文不会放手。
“对啊,”他握住丁昭,“变得比昨天更爱你一点。”
呕。丁昭拒绝大众情话,蜷缩肩膀:“你少学那种。”
“这是我现在的真实感受,我想分享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