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车了,直接骑马,侍从还是不放心阿坤,把他捆着丢在马背上,自己骑着马说:“你来指方向,到了地方若问过属实就给你解开,你自己胡乱挣扎掉下马去,不仅丢了性命,还耽误你的事。”
说完一夹马腹说:“驾!”
那阿坤被伏在马背上,被马鞍硌得胸前生疼,脑袋往下充血,哪儿哪儿都不利索,但他生怕掉下马去耽误时间,强自忍耐下来,给指着方向。
雁云郡王骑一匹。
叶峥不会骑马,但云清会啊,他以一个极为潇洒姿态上了马,朝下伸手:“阿峥,来。”
叶峥把手递过去,云清用巧劲一拉,叶峥就坐到了他跟前,被云清两条修长有力的手环住,清悦嗓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声:“别怕。”
就策马奔腾起来。
叶峥的心,也像周遭的景色般砰砰起伏不定,被自家夫郎蛊的,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还能现爱人没有展现过的姿态,真是令人心如鹿撞。
……
黄水河边正在举行一场热闹的河神祭典。
河边搭了个高高的竹台,一个头乱蓬蓬图了红脸蛋子的神婆在上头抽风似的扭来扭去,嘴里装神弄鬼地出叽里咕噜的声响。
台下围了一圈村民,灰头土脸,但都用虔诚又希冀的目光盯着台上神婆。
神婆扭一会儿说跪,村民就和按了开关似的跪下去。
神婆说拜,村民又不折不扣地脑袋磕下去,台子边还有几张座椅,上头坐了几个神情倨傲的老人,他们不用跪拜,身上衣着也光鲜,显而易见是地位比较高的族老们。
又跪又拜了一会。
从村里由几个青壮汉子一路吹吹打打抬出一顶花轿,往黄水河这里来。
花轿后跟着一对哭哑了嗓子的老夫妇,妇人边哭边求:“不要把我女儿嫁给河神,不要把我女儿嫁给河神啊!”
这动静一直闹到竹台边,神婆瞧一眼就皱起眉,那声音抖得和蚯蚓似的歪七扭八不在调上,内容倒是清楚:“不许喧哗,嚷嚷得河神心情不好了全村人都要跟着倒霉,山洪暴,地里颗粒无收!”
那坐着的族老里其中一个立刻板着脸站起来呵道:“把他们给我拖走,大喜日子像什么话嘛!”
夫妇噗通一声朝台子跪了:“族老,你放过云朵吧,把我拿去祭河神,我是她娘,我替她!”
神婆立刻一声嗤笑,翻着白眼:“邬婆子,河神要的是那年轻女娘当新娘子,你想嫁给河神,还得看河神收不收呢。”
邬老汉也朝神婆下跪道:“请再宽限我们几天吧,银子在筹了,在筹了。”
先前呵人那族老指着邬老汉:“老邬,这可不是你一家的事,你不管好你家婆娘,还有脸让我们宽限?”
邬老汉是个笨嘴拙舌的,只会恳求:“再宽限几天吧,再宽限几天吧。”
那娇子里也传出细细哭声,听不真切,应是堵了嘴的。
神婆两片嘴皮一翻:“我等得,河神也等不得,吉时已到,送新娘入黄水河!”
神婆一声令下,唢€€声起,花轿抬起来,直直冲着那黄水河就去了。
“云朵!女儿啊€€€€”
“不要把我女儿沉塘啊,求求你们了她才十六岁啊€€€€女儿,我的命根子啊€€€€”
邬老汉夫妇爬起来就去追,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沉塘,嫁给河神那是你女儿的福气,河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你们不也沾光吗?都是一个村里的,你们老两口怎么这么自私,是不是见不得村里人好啊?”
邬老汉夫妇哪里有那神婆牙尖嘴利,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们只是心疼女儿不想她死啊,哪有大活人丢到河里还能活的,他们真的自私吗?
“说的这么无私你怎么不自己嫁给河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