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是。”
赵韩青慌忙擦干眼泪,转身继续往前走,虽然穿着厚重的龙袍,虽然现已是初夏,他却冷得打颤,就好似寒冬腊月掉进了冰窟窿一般。
脚步声响起,跪在地上的大臣连忙匍匐在地,扬声说道:“臣等参见皇上,参见摄政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韩青在前,司华遥在后,两人穿过人群,一步步走上御阶,赵韩青在龙椅前停住脚步,而司华遥则在他前面的位置停下,这里是他的座位,一个臣子竟在奉天殿设了坐席,可见他是如何的权势滔天,且丝毫没有掩饰的打算。
赵韩青看了司华遥一眼,随即扬声说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谢摄政王。”
一众大臣这才站起身子,却丝毫不敢抬头。
春海见状高声唱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落下,人群中走出一人,躬身说道:“皇上,王爷,臣有奏。”
赵韩青再次看了一眼司华遥,道:“讲。”
“臣参奏兵部左侍郎常山大不敬之罪。”
常山一怔,随即出列,跪倒在地,道:“皇上,王爷,臣冤枉!”
司华遥知道赵韩青在看自己,却没有说话的打算,他虽然熟知剧情,可剧情都是文字堆出来的,书里的人物和现实根本无法对号入座,他现在除了赵韩青和春海,其他的人一概不认识,他能说什么。
见司华遥没有开口的打算,赵韩青犹豫片刻,道:“说来听听。”
“启禀皇上、王爷,两日前兵部左侍郎常山在汇海楼设宴,言语间对王爷多有不满,暗指王爷有不臣之心,实乃大不敬,其心可诛!”
“臣没有!”常山慌忙为自己辩解,道:“皇上、王爷,臣前日确实在汇海楼设宴,席间说的都是风花雪月,从未有对王爷不敬之言语,还请王爷明鉴。”
“皇上、王爷,臣有证人。”他从袖中抽出一份奏折,呈到头顶,道:“这是前日与常侍郎一同饮宴的户部员外郎林河所写,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当日常侍郎在宴席中所说的每一句话,还请皇上、王爷过目。”
司华遥正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常山的资料,常山确实是保皇党,他的嫡女常莺是赵韩青的妃子。司华遥也在剧情中找到了这一段,参奏常山的是吏科给事中黄耀,黄耀是原身的狗腿子,帮着原身监视朝中官员,死在他参奏之下的官员不在少数,至少一双手数不过来。
这起事件的起因并非常山在汇海楼设宴,说了司华遥什么坏话,而是源于黄耀和常山的私人恩怨。按说他们一个在兵部,一个是吏科给事中,想要有私怨也不容易,可黄耀是个心胸狭窄的,在别人看来不算什么的事,他都会记在心里。
常山得罪黄耀是因为广宁指挥使霍坚,霍坚和黄耀是同乡,两人关系不错,霍坚在任期间贪污军饷,广宁卫军士三年未曾一文钱,以致卫所军士生哗变。这件事闹得很大,兵部的人不能充耳不闻,常山便递了折子,参了霍坚一本。
司华遥虽然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杀人,但他杀得多是当官的,对普通百姓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励精图治,爱护百姓,减免赋税,鼓励生产,让百姓的日子相较之前好过许多,这也是百姓拥护他的原因。
当司华遥听闻这件事后,立刻让人拟旨,着锦衣卫捉拿,即刻下狱。
此事牵连甚众,黄耀因其平时表现不错,险险逃了一劫,却也被司华遥狠狠训斥了一顿。黄耀记恨在心,想要寻找机会报复常山,便威逼利诱林河,让其诬陷常山公报私仇。
黄耀等了半晌,也没见司华遥出声,心中难免忐忑,却不敢妄动,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赵韩青看向司华遥,出声问道:“摄政王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折子呈上来。”在众人的忐忑中,司华遥终于开了口。
春海应声,步下御阶,将折子拿了过来,呈给司华遥。
司华遥打开看了看,随手扔下了御阶,道:“常大人自己看看。”
常山被点名,身子不由一僵,连忙爬了过去,将折子捡了起来。待他仔细看完,不禁脸色大变,道:“王爷,臣冤枉!臣从未说过这些话,这是栽赃陷害!”
“前日你是否在汇海楼和林河饮宴?”
“是。王爷,臣的不止林河,还有兵部的两位员外郎,他们可为臣作证。”
“本王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说这么多废话作甚?”
司华遥的语气淡淡,却吓得常山一身冷汗,道:“臣知罪,王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