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闻言心里一紧,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恕罪,奴才失职。”
赵韩青的脸色漆黑如墨,道:“去领二十板子!”
三喜怔了怔,心里不由一阵苦笑,道:“是,奴才领命。”
三喜起身,退出乾坤殿,没想到竟天降横祸,落到自己头上,他还真是冤得很。
看着紧闭的殿门,赵韩青心里的火无处泄,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地上扔。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么大的火,就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殿外的人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不禁一阵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在外侍候着。
司华遥刚吃完晚饭,正准备看赵韩青送来的奏折,春海突然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王爷,方才宫中来报,三喜被皇上处罚,打了二十板子。”
司华遥微微皱眉,道:“可知为何?”
春海如实答道:“好似因为王爷让敬事房的人给皇上送牌子,皇上因此了好大的火,曹琴心生疑虑,便拉着三喜询问情况,一时没听到皇上的召唤,便被罚了二十板子。”
“既是他当值,就不该擅离职守,这二十板子打得不冤。”司华遥眉头皱紧,道:“让太医院的人去瞧瞧,让他好好养着。”
“是,王爷。”
司华遥之所以让敬事房的人去,就是想让赵韩青慢慢恢复正常生活,要知道他之前可没有断袖之癖,这都是司南遥给逼的。没曾想竟适得其反,让赵韩青产生如此大的抵触心理,甚至因此打了三喜。赵韩青心里清楚三喜是他的人,却还是打了,这无疑是他的脸。若司南遥还在,定逃不了一场折腾。
最近赵韩青的种种行为都有些说不通,明明给了他想要的,可他并未因此感到喜悦,反而对他多加纠缠,难道他以为自己做得这些都是试探他的把戏?若是告诉赵韩青真相,是否就不折腾他了?
司华遥随即摇了摇头,即便赵韩青知道了真相,以现在他对司南遥的恨意,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甚至还会觉得熟知剧本的他是孽,是能威胁帝位的祸害,大概率还是会想办法弄死他。
这弯弯绕绕的世界,真是让人心累!
司华遥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化解他们两人之间的仇恨。若实在不行,干脆他就让人出海,寻个无人岛,弄个岛主当当,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黄药师一样。
想到这儿,司华遥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道:“司华遥啊司华遥,瞧你那点出息,明明可以做皇帝,偏偏想做个岛主。”
说实话,司华遥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最好是想去哪儿便能去哪儿。皇帝表面看上去风光,一国之君主,掌握千万人之生杀大权,享受着世人难以想象的荣华富贵。事实上他们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没有自由,每日都得被困在那个金碧辉煌的鸟笼子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出去过;没有爱情,他的枕边人多数都是政治联姻,心里都有各自的算计;没有亲情,皇室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事数不胜数,能留下来和平相处的寥寥无几。他们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司华遥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司华遥便开始处理奏折,在其位谋其职,他现在还在摄政王的位置上,就算不情愿,有些事必须要做。
第22章
接下来的三日,一到晚上,曹琴就会端着牌子来乾坤殿,然后就是原样端回去。后宫的妃子不知从哪儿得了信儿,说是司华遥允准赵韩青临幸后宫,给皇室延续血脉,心思便开始活络了起来,往日里连路过乾坤宫都不敢的人,这会儿络绎不绝的上门。送吃的、送喝的,在他下朝的路上唱曲儿、跳舞,等等,总之找各种由头,想见赵韩青一面。
她们心里都清楚,有司华遥在,想和赵韩青谈感情是不可能的,而她们又偏偏被选进了宫,本以为会一辈子老死宫中,不知□□是何滋味,如今有了机会,还有机会怀上子嗣,她们怎能不心动。
无论是谁求见,无论耍什么花样,赵韩青一律不见,折腾了三日,她们连赵韩青的面都没见着。
这日早朝结束,司华遥照例下班回家,却被赵韩青拦住了去路,“王爷留步。”
看着面沉似水的赵韩青,司华遥微微蹙眉,道:“皇上这是作甚?”
见他蹙眉,赵韩青的身子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心中的怒火就好似被浇了一盆冰水,让他清醒了过来。
“朕有事要与王爷商议,王爷能否屈尊随朕走一趟?”
赵韩青的脸色变换,司华遥看在眼里,清楚他想说什么,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果断拒绝道:“本王有事,无暇分身。”
赵韩青看着司华遥从身边走过,没有丝毫留恋,就好似自己是随意丢弃的废物,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委屈、愤怒突然奔涌而来。
“你到底想怎样?”赵韩青在心中呐喊,到底没敢问出口。
赵韩青眼眶通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何司华遥给了他机会,他却没有丝毫欣喜,反而心事重重。
广林在一旁站着,就好似一个木头桩子,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该管的,否则只能殃及池鱼,甚至惹来杀身之祸。还在床上趴着的春喜,就是最好的例子。
“回宫。”过了好一会儿,赵韩青才算平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