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海闻言心中惶恐,道:“王爷,您可不能这么说!”
“放心,在本王入土之前,定会安置好你们。”
春海跪在了地上,道:“王爷,自奴才跟随您,这条命便是王爷的,若王爷有个万一,奴才必追随而去。”
司华遥深吸一口气,道:“你把姜然叫来,本王有事吩咐。”
“是,奴才这就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司华遥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人都是司南遥的亲信,若赵韩青要清算,他们一个也逃不了。若真是坏人也就算了,可他们大部分人并不坏,反而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更忠心、更仗义。
原书中,赵韩青之所以折磨司南遥那么久,一为报私仇,二为引司南遥的人现身救人,他好斩草除根。在司南遥被囚禁的四十九天里,几乎天天都有人想办法营救,只可惜赵韩青拿司南遥的性命相要挟,他们也只能投鼠忌器,全部死在了赵韩青手里。
所以即便他要走,也要将这些人带走,避免赵韩青过多的杀戮,也是为自己谋一份保障。
赵韩青回到宫中,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忍不住去想宫怜为何突然回王府,此时又在做什么,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起了。”
殿外传来三喜的声音,将睡梦中的赵韩青叫醒。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回想方才做的梦,梦里的他□□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周围是一片漆黑,他本能地蜷缩起身子,惊恐地看着四周,他想找哪怕一丁点的光亮,只可惜失败了。周围很静,静到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试探地呼喊,可喊哑了喉咙,也不见有人回应。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突然在他面前开了一扇门,刺眼的光照了进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看到门前站着一个人影,他背对着光,看着自己,慢慢伸出了手。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与他交握,无论前路是什么,他都不想再待在这里。站在光里,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是那个将他带进地狱,让他恨之入骨的人,而此时他竟又将自己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梦中的情形前段时日生过,这也是他这段时间矛盾的根本原因,若没有这件事,他会一如既往地憎恨,毫不动摇地执行自己的复仇计划,可如今……
“皇上,该起了。”
“进来侍候。”赵韩青收回思绪,起身下了床。
殿门被打开,内侍们垂着头依次走了进来,三喜上前侍候赵韩青更衣。昨日摄政王府传了信儿,赵韩青身边的内侍全部更换,原本的内侍召回摄政王府,这大抵是他最后一次服侍赵韩青更衣。
三喜和广林都是司华遥的亲信,为了控制赵韩青才将他们放在了宫里,在他们心里司华遥才是他们的主子,赵韩青只是主子众多男宠中的一个,所以回归摄政王府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早朝上,司华遥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当成背景板,除非必要他不出声,不过该听得他认真听着,并在心里仔细琢磨,毕竟国家大事当不得儿戏。
户部尚书梁显躬身说道:“启禀皇上、王爷,因河南灾情,附近许多州县百姓被强制征收粮税,以致当地百姓怨声载道,民心浮动,若再不加以遏制,恐是巨大隐患。”
赵韩青听得眉头皱紧,道:“强制征收?何时的事?”
“自王爷下令征调附近州县的官仓赈灾开始,各州县衙门便开始征收。”
司华遥的脸色沉了下来,道:“具体那些州县?”
梁显如实说道:“山东济宁,河北邯郸,山西长治等州县,都出现以赈灾为名征收粮税的现象。”
“督察院左都御史何在?”
胡辉宇连忙出列,躬身说道:“臣在。”
“命刑部左侍郎周东阳为巡抚,由督察院监察御史辅佐,巡查河南周边州县,查明此事,若情况属实,严惩不贷!”
“是,王爷。”胡辉宇躬身领命。
周东阳是司华遥指定的刑部左侍郎的接替人选,刚刚接到吏部任命,还未出前往京都,便接到了圣旨。得知情况后,他没有耽搁,即刻上路,他们兵分两路,他自己由东向西,两名监察御史则由北向南。
散朝后,司华遥主动找到了赵韩青,从袖中抽出一封奏折递了过去,道:“这是胡逸派人送来的,皇上看看吧。”
赵韩青接过奏折翻开看了看,不禁变了脸色,道:“真是该死!河南大灾,身为一方父母官,他不想着如何赈灾,安抚百姓,却与山匪勾结,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简直该千刀万剐!”
“胡逸已把人拿下,此时正与河南都司指挥佥事联手剿匪。”
赵韩青缓了脸色,道:“此事摄政王是如何得知?”
“郑州是什么地方,即便是闹灾,府衙的人还在,那些山匪竟敢明目张胆地劫掠官仓,若说其中没有勾结,本王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