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出现的是十几名轻骑,这些骑兵在两百米外停住,然后分出两人返回,其他人原地盯住他们。
呼延信问道:“坞主,怎么办?我去撵走他们?”
“先等等,保持警戒。”来人恐怕是友非敌。
没多长时间,南边的骑兵就聚集了五百多人,装备精良,一员白袍小将慢慢来到阵前,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小将不过二十出头,虽然一身战甲,体型却不算雄壮,一举一动显得温文尔雅,想来受过良好的教育。
赵博安判断他们应该是关中兵马,当即从车阵中一跃而出,来到阵前,先施一礼,说道:“我是襄陵县县尉赵博安,前往蒲坂运送粮草。”
然后把官印和押送粮草的官文递了过去,小将拿来看了一下,点点头,还了回去,指着周围的尸体问道:“怎么回事?”
“这些盗贼来打劫,被我们反杀了。”
“他们可不是盗贼,而是叛军逃兵。”
又指着旁边被包围的一群人,向赵博安问道:“这是俘虏吧?”
“是。”
小将环顾整个战场,双方人数差别不大,这支押运粮草的队伍几乎没有伤亡,就全歼了这支叛军,并且那群民夫就拿着一根木棍,不由对眼前之人高看一眼。
下马抱拳道:“我乃邓翼,建节将军麾下校尉,见过赵县尉。”
“见过邓校尉。”
“赵县尉是要前往闻喜吧,我们正好同行。”
“那可太好了,麻烦邓校尉。”赵博安也想有个伴,还能打听下前线战况。
“不麻烦,我这次出来就是剿灭蒲坂的逃兵,这是最后一批,现在任务完成,要回去交差了。”
“那这些人怎么处理?”
邓翼轻描淡写的说道:“全杀了。”
他有点不忍心,求情道:“邓校尉,这些青壮是叛军抓来的,罪不至死。”
邓翼冷笑一声:“不用觉得太残忍,这些人可刚屠了一个庄子,不过看在赵县尉的面子上,就只杀逃兵吧。”
说完挥挥手,就有手下把穿着军服的逃兵拖了出来,不顾他们求饶,就地斩杀。
“邓校尉,我们现在出?”
“你先打扫战场,一会路上,你和我好好说说,这仗怎么打的?”
赵博安吩咐家丁,把周围的缴获收集起来,然后让俘虏挖坑,把死人全埋了。
赵前过来禀报:“宗主,有一个家丁和三个民夫受伤了。”
“严不严重?”
“不算严重,都是箭伤。”
“腾出一辆车子拉着他们。”
“还有三头驮马中箭,走不了了。”
“全杀了,然后埋了,先用战马代替驮马拉车。”
赵前最后提醒道:“宗主,他们可信吗?”
“目前还没恶意,先跟着。”
打扫完战场,青壮全部释放,邓翼没有要那些甲衣,全部留给了赵博安。
邓翼听完战事经过,很是佩服他的临机应变,也惊讶于赵家部曲战力,对他态度更是亲近,一路上两人不断谈论用兵之法。
从他口中,赵博安也知道苻柳怎么败的,这个人不顾前有王猛和邓羌的军队阻拦,就敢绕过他们奔袭长安,被两人先后野战击败,只带几百骑逃回了蒲坂。
在闻喜县他们受到热情接待,赵博安这才知道他是建节将军邓羌的儿子,而邓羌是秦国第一猛将。
第二天离开时,邓翼十分欣赏赵博安的才学,提议交换佩刀,嘱咐他以后一定要多联系,随后先行一步返回了蒲坂前线。
直到蒲坂前线,辎重队没再遇到什么危险,倒是把沿途各县的囚犯家属接到了队里,顺便欣赏到了河东盐池的壮丽。
在蒲坂交割辎重后,他没有联系邓翼,更没有留下观察攻城战的想法,而是马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赵家还没有那个实力掺和。
辎重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黄河北上,到达汾河与黄河交汇处,再往东重新到达绛邑县,一路上给赵博安最大的感受,就是河东薛家的强大,到处都有他们的坞堡,据说薛家与王猛关系紧密,这个家族目前更关心保境安民,没传出有什么劣迹。
在襄陵县,向王安复命,并为民夫请求赏赐,然后提出辞去县尉官职,赵家是他的根基,他不想在外边耽误太多时间。
王安想到女婿可能是嫌麻烦,一直让他东奔西跑,解决各种棘手事情,不由劝道:“定之,赵家既然有这个实力,不能总窝在山里,要想想将来,有官场的帮助,赵家会有更大的展。”
赵博安婉拒道:“谢丈人教诲,但赵家在山里还不稳固,我要坐镇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出来做官,现在要打牢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