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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第1页)

乔峰见他神情悲愤,突然之间,对此人竟产生了同情之感,但想到他将韩庭囚禁以此为要挟自己刺杀师傅,手段卑鄙,登时收起了同情之心,冷冷的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怪得了谁?”

贺忠祥一愣,接着便冷笑道:“不错,是我咎由自取,因此我今日便要你也常常这种滋味,嘿嘿,一边是情深爱笃,一边师恩深重,你选一样罢?”

乔峰双目如要喷出火来,一想到韩庭此刻可能处于极危险之境,便心急如焚,但他倒也真沉得住气,外表丝毫不动声色,只是依然冷冷的道:“姓贺的,枉你是个堂堂男儿汉,竟然使出这种卑劣的伎俩。你要报仇,想杀我,想杀我师傅,为何不敢光明正大的前来挑战,若是你怕不是我师傅的对手,这样罢,我就代师傅与你打一场,正所谓父债子偿,就算师傅当真欠你的,那就是我欠你的,如果我不幸死于你收,也算是你报了大仇,如何?但你要放了韩姑娘,咱们两个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这样才不失为一个男儿汉大丈夫的行径。”

贺忠祥怔了一怔,突然间仰天狂笑,黑夜中笑声与海风呼呼声混在一处,远远的传了出去,他大声笑道:“好小子,到要你教训起我来了,生死大仇,岂能随便找人代报,若是如此,我随便杀几个丐帮弟子抵数也就是了,又何必如此费事,不必多说,我再问你一次,我要你提了汪剑通的人头来换那小姑娘的性命,你答允不答允?”

乔峰双眼瞪视着他,半晌不语,良久之后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绝不答允!”

贺忠祥哈哈笑道:“好,好,好小子。”说着啪嚓一声,将手中的银簪捏为两截。

乔峰内心一颤,知道他此举意味着何事,忍耐多时的怒火再也按压不住,终于怒喝道:“贺忠祥,我告诉你,你想利用我刺杀师傅,趁早别做这清秋大梦,还有,你若是杀了韩姑娘,但教我乔峰还有一口气在,我绝不放过你。”此时觉得说再多话也是多余,虽然明知韩庭在他手中,凶多吉少,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不能轻举妄动,但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暴喝一声,双掌齐出,掌力如巨浪拍岸。贺忠祥忙举双掌相迎,四掌相对,嘭的一声大响,两人均向后退了三步。

乔峰心下骇然,他虽然见过贺忠祥几次出手,但并不知他的底细,此刻自己全力一击,对方竟能抵挡,况且自己掌在先,对方抵挡在后,仓促间运功抵御,仍能跟自己拼个不分高下,实是不容小觑。而贺忠祥心下更是骇异无比:“我自幼跟随汪剑通学艺,曾得他传授三招降龙廿八掌,离开丐帮后又苦练掌法,自忖以掌力而论,世上能胜我的寥寥无几。这小子适才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并无多大威力,岂知竟能与我适才这一招威力最大的‘震惊百里’打个平手,此人真非常人也。”

乔峰只觉双臂酸麻,几乎抬不起来,才知贺忠祥这一掌后劲奇大,但他天性好强,愈是受挫,愈是要迎难而上,当下吸一口气,将一股真气灌注双臂之上,缓缓抬起双掌,存心想再跟他拼一掌试试。

贺忠祥忽道:“且慢!”

乔峰道:“怎么,打便打,更有何话好说?”

贺忠祥冷笑两声,道:“我其实根本不需要跟你逞这个匹夫之勇,但我看你重情重义,是条汉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火折,一晃而燃,继续道:“适才你说想要我跟我你堂堂正正的交手,我便给你个机会。”指着西十数条紧紧靠在一起的渔船说道:“这十三条渔船,我都用木板草绳相连,且船上都洒遍了菜油桐油,只需一点火星,立时便能连串起火……”

乔峰越听越惊,怒道:“你,你……”

贺忠祥嘿嘿冷笑道:“不错,你既已猜到,我也不必相瞒,你那个跟你情深意重的小姑娘,便被藏在那其中一条船中,只要你能在火烧到那条船之前将我打败,并且能救出那个小姑娘来,我便成全你的情义两全。”说着不等乔峰回答,手指一弹,那枚燃烧着的火折飞向离他最近的那条船。

乔峰怒吼一声,掌力凌空拍去,想要截住火折,贺忠祥左跨一步,右掌横挥,接下乔峰这一掌,跟着左掌向那火折凌空挥击,那火折受他掌风推送,更加迅捷无论的飞进那条渔船甲板。嗤的一声响,船上的菜油被火折引燃,跟着熊熊之声不断,整个甲板都跟着烧了起来。

乔峰惊怒交集,顾不得再去攻击贺忠祥,身子陡的拔起,向那条火船疾奔而去,只两三步,便奔到船边,跟着一跃上船。此时整条渔船都被火势包围,甲板上船帆、桅杆以及捕鱼用的诸般器皿均已着火,但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乔峰不顾烈火焚身的危险,一面四下里搜寻,一面大声喊叫:“七妹,七妹,你在哪里。”但耳中只听毕博之声,哪闻半点回应之音。

乔峰心下惶急,俯身拾抱起桅杆还未着火的一端挥舞开来,砰砰连声,船上的物事都被他用桅杆打烂,浓烟熏得他泪水滚滚而下,但他仍是圆睁双眼,搜寻韩庭的身影,忽然一回头,募地里一惊,原来火势已顺着跳板草绳蔓延到第二条船上。

他见第一条船并未有韩庭的身影,立即拔步向第二条船奔去,可是此刻大火已将他包围,他刚跨出两步,便被一阵火焰逼了回来,当下左手执住桅杆,右手猛劈两掌,掌风到处,将火焰撕开一个口子,他双足一点,身子从这个缺口处窜了出去,跃上了第二条船。

这些渔船本身已是极易被引燃,现下又被撒上了菜油桐油,着火更易,只一眨眼间,这第二条船也陷入一片火海。乔峰仍是一面挥舞那根着了火的桅杆,一面不住口的叫道:“七妹,七妹……”虽然那根火桅杆已将他手掌烧炙的皮开肉烂,虽然他喊得嗓子也哑了,但却一刻不停的叫嚷搜寻,只盼天可怜见,但很显然,韩庭也并不在第二条船上。待他跃到第三条船搜寻时,火势已蔓延到第四条船上。火势便如一条巨蟒般迅捷异常的蜿蜒游动,乔峰知道就算自己搜寻的再快,也不如火势蔓延的快,况且照如此情势看来,自己还没找到韩庭之前,可能已被大火烧死了,但他丝毫也不甘心,仍是在大火中进进出出的搜寻。正当跃向第四条船之时,忽感身旁掌风袭体,正是贺忠祥出掌阻拦,只听他狞笑道:“小子,我怎会让你如此轻易的找到那姑娘,你不是想跟我打吗,看招。”呼呼呼急攻三招。

乔峰哪有心思恋战,只是随手挡格,可贺忠祥掌力之猛犹在那契丹高手宗图之上,乔峰全力还击尚且未必能胜,何况无心应战,只斗了十三招,第十四招上,被贺忠祥一掌击中肩头,身子一晃,倒在甲板上。先前他找寻韩庭之时,在火海中窜进窜出,虽然身上衣衫头等都被大火烘的焦干,但他小心躲避,并未让火焰烧上自身,此刻他滚落在火焰中,顷刻间,焦臭四起,衣衫须尽皆着火,贺忠祥呵呵狂笑道:“此刻你自顾不暇,还提什么救人?”

乔峰不理他的冷言讽刺,在甲板上未着火处打了几个滚,将身上的火滚熄,双足一蹬,向第四条船跃了过去。

贺忠祥没料到他竟然如此不顾自己生死,一时间也惊得呆了,但只一转念间,也跟着跃了过去,喝道:“好小子,当真不怕死!”连连掌,想阻住他的去路。乔峰无奈之下只好应战,两人拳来掌往,越打越快,斗到百余招后,熊熊大火已将两人包围,火势顺着两人裤脚烧了上来,但两人兀自未觉,仍是酣斗不休,一个急欲窜入火中救人,一个竭力阻拦,两人都是各出全力,要致对方于死地。

单论武功而言,贺忠祥实是胜了乔峰一筹,乔峰情急之下几欲拼命,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竟迫的贺忠祥连连后退,又斗片刻,贺忠祥忽然撤掌后跃,叫道:“且慢,你看!”

乔峰回头一望,登时一呆,一颗心不住往下沉,原来就在两人拼斗之时,十三条渔船已全部陷入汪洋火海中。十三条船连串起火,当真非同小可,火舌窜上半空,火光只把半边天映的犹如白昼一般。只听锣鼓的镗镗之声不断响起,附近渔民被火势惊动,纷纷叫嚷着赶来救火。

忽然之间,只听忽的一声大响,半空中一张燃烧着的帆布向乔峰兜头罩将下来,但他仍是呆呆而立,恍然未觉。贺忠祥见势不妙,喝道:“快躲开,当真不要命了吗?”眼见帆布便要将乔峰罩住,贺忠祥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拉住乔峰胳膊,在火帆布落下的一瞬间硬生生将他拉开。

贺忠祥拉着乔峰冲出火势包围,跃下火船,在沙地里滚了两圈,两人身上着火处立时熄灭。贺忠祥死里逃生,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乔峰时,却见他呆望着熊熊而燃的十三条火船,口中喃喃自语,心道:“这小子莫非是失心疯了?”

就在此时,附近上百名渔民已赶到火场救火,大家泼水的泼水,扬沙的扬沙,想要将火浇灭,奈何火势太大,一桶桶水泼将过去,霎时间便化成一丝丝白气,有的渔民眼见自己赖以生计的渔船被烧得片甲不留,不禁伤心的哭了起来。一时间,火烧渔船毕博作响声、救火声、呼叫声、哭喊声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乔峰望着熊熊大火与乱糟糟的场景,心中只是不住的想:“七妹,七妹还在船里,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被烧死,我要去救她!”陡的一跃而起,向火船又冲了过去。几个渔民见乔峰竟然不顾危险冲向火船,纷纷跑过来拉住他,叫道:“小伙子,去不得,危险!”

乔峰一面挣扎一面喊道:“别管我,我要去救人!”忽听远处有人喊道:“船上有人,船上有人被烧死了,大家快来!”

乔峰一惊,立即奔了过去,只见数十人围成一团,只听有人说道:“真是可惜,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烧死了。”又有人道:“初时我还以为看错了,等我用长杆把他拉下来时,才看清原来确是个被烧死的人,唉,被烧得面目全非,真是可怜。”

乔峰拨开身前众人挤了进去。但见地下横卧一具焦尸,散着阵阵臭味,整具尸体被烧得稀烂,早已看不清本来的身材面目,一霎时间,乔峰只觉天旋地转,头脑中轰轰作响,有如雷击,再也站立不稳,一交坐倒。

众渔民见此情景,料想乔峰是这具尸体的亲人,均不禁摇头惋惜。此时大火仍是燃烧不休,幸好只是这十三条渔船被浇上了菜油桐油,火势才不致蔓延到其他船上,众渔民见这大火一时半会也不会被救灭,也只好作罢,劝了乔峰几句,便渐渐散去。

这场大火又烧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熄灭,整个船坞又恢复了宁静,而乔峰仍是坐在地上望着那具尸体动也不动,心中的痛惜、恼恨、愤怒诸般情绪却纷至沓来。忽的一片冰凉的水滴滴在脸上,跟着又是一片、两片、三片……原来是天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不消一刻便是倾盆大雨,冰冷的雨水打在乔峰身上、脸上,但他似乎毫无知觉,不躲不避;又似乎感觉到了雨水的冰冷而故意不去躲避。他的思绪早已回到那日两人在林中避雨的情景。两个少年男女依偎在树下避雨,互通心款,而后两人又同赴樱花岛,共同经历了生生死死,在两个少年人心中,都早已将对方当做相伴一生的爱侣,他们也曾想过,就算两人处于在危险的境地,也绝不会分开,就算是死,也会死在一起。

乔峰缓缓站起身来,仰起头来,任雨水更加肆无忌惮的冲刷着他的脸,似乎这样心中的痛苦便会减少半分,然而没有用,虽然雨水是冰凉的,但打在他脸上却是炙热无比,犹如大火又在焚烧他的身体,他越来越热,热的受不了,募地里大喊一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场大雨下的这么迟,为什么不早下一个时辰,浇灭那场可恶的大火,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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