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拿着张拜贴进来放在桌上道:“姑娘,今日这是第三张了。”
林晨雪在画画,头也没抬,“今日这是怎么了?都说了兄长不在家,这张拜贴又是哪家的?”
绿萝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语调提高了一些:“是城东翠华堂的魏公子,姑娘忘了,昨日是十五,之前每个月十五你都要去福宝寺去上香,那些公子都在福宝寺附近等着和你偶遇呢。”
“昨日你没去,这不,都假意要来拜访家中公子,其实就是想来探探你是否是不舒服,为何昨日没有去福宝寺。”
林晨雪闻言,放下笔歪头问:“是这样吗?”
绿萝噗嗤一笑:“姑娘还不知道吗,你现在可是承州各家公子心中的美娇娘,也就是咱们暮夕小院没有长辈了,公子和你又不爱出门,要不媒婆早登门了。”
林晨雪斜她一眼,“说的什么话,如果媒婆真上门,我就先做主把你嫁出去。”
“姑娘,”绿萝又急又臊,跺脚道:“我一辈子都要跟着姑娘,我可不要嫁人。”
两人正说闹着,杏儿的小脑袋探了进来,“二姑娘,莲姐姐,程家三公子求见,说是替秦家二夫人给二姑娘送东西来。”
程三少随着杏儿进了内院,彬彬有礼的给林晨雪见了礼,林晨雪回礼道:“程公子请坐,不知秦二夫人托你带什么东西过来?”
程三少看着林晨雪出尘脱俗的容貌,面上笑得更欢,“许久不见木家妹妹,妹妹可好?”
林晨雪见他答非所问,而且对自己称呼十分亲切,有些无语,但碍于秦家二夫人和他是亲戚,不好太驳了他的面子,只得回答:“我和家兄都很好,多谢程公子叨念。”
程三少殷勤的道:“看木妹妹气色确实不错,我今日正好到表姨母铺子里,她说驿站送了个包裹是暮夕小院的,我想着许久都没有见到木兄和木妹妹了,所以就替表姨母跑这一趟。”
说着拿出一个包裹,绿萝上前接过,程三少又乘机说:“今日外面艳阳高照,城郊有一片荷塘正是花开时节,景色极好,我特来邀木妹妹去瞧一瞧?”
“近日兄长不在,出门多有不便,而且我对赏荷也不感兴趣,程公子还是自己去吧。”
然后不等程三少再开口,接着道:“今日有劳程公子跑这趟,东西我收到了,就不留公子了,绿萝替我送程公子出去吧。”
绿萝走到他身旁,福身道:“程公子请。”
程三少心中暗暗叹气,这木家妹妹和他说话一直淡淡的,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虽然母亲拜托了表姨母和秦家老太太,可一直也是没有回答,他心里有些急了,可现下木家公子不在,他也不好太过逾越,只得随绿萝出了暮夕小院。
人走后,林晨雪打开包裹,里面是两个木盒还有一封信,信上的笔迹一看就是璇玉公主的。
一年前璇玉公主大婚,举国欢庆,消息传到承州,林晨雪才得知璇玉公主嫁给了内阁大臣之子闻思源。
那闻思源她是见过的,对璇玉公主的爱慕和关怀全都在眼睛里,只是不知璇玉嫁他是心有所属,还是太后之命。
林晨雪当年给璇玉公主最后留的那封信里,讲了她和夏夏的那段离奇经历,也讲了她杀死夏夏的经过,最后郑重的和璇玉告了别。
在后宫她最难舍的就是和璇玉的这份闺蜜情意,她的纯真、开朗、善解人意总能让她想起,她们在明月轩相处的那些快乐日子。
所以她终是没有忍住,让芸娘给璇玉公主带了封信恭喜她大婚,璇玉公主知道她没有死,高兴得在公主府又笑又跳,马上给她写了回信,就这样二人又重新联系上了。
林晨雪展开信件,璇玉在信中满是喜悦的告诉她,自己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闻思源对她更加体贴呵护,日日不离的照顾她。
林晨雪心情激动到眼泛泪光,拉住才进来的绿萝欣喜的道:“璇玉怀孕了,绿萝,璇玉怀孕了。”
“真的吗,姑娘?是公主信中说的吗?”
林晨雪把信递给绿萝,绿萝看了也是激动不已,颤动着说:“我现在就去做襁褓和肚兜给公主寄去,霜儿那丫头的手可没我的巧,公主信上说了要让孩子认你做干娘,咱们的这份礼可不能少了。”
林晨雪和绿萝都因为璇玉公主的这封信高兴激动了许久,绿萝更是恨不得不睡觉,一夜就把东西都做好。
折腾了一晚上,绿萝总觉着家里的布料不好,她想上街多买些布料回来,多做些款式。
林晨雪听了也觉着好,她也想上街去逛逛,看看给璇玉买点什么,她如今怀了身孕,身子肯定不利索,买些礼物送给她让她心情更好些,也是祝贺她荣升母亲。
小厮套了马车,林晨雪带着绿萝和杏儿一起出了门,去城中最多布行的东市街,林晨雪怕遇到程三少,又要应酬半天,让小厮把车直接停在了袁家布行门口。
她们买了各种细棉、锦缎和棉花,又去了几家饰行,林晨雪挑了长命锁,金项圈,玉如意,又给璇玉买了一对玉手镯,两只镶宝金钗。
虽然知道这些东西璇玉很多,但她就是想给她买,璇玉要做母亲的消息太让她激动了,和绿萝又逛了一路,两人仿佛看见什么都想买似的,大包小包堆了一车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南街大道上,一群黑衣人飞奔向前,边逃边回身反击,后面一群劲装打扮的人紧追不舍,奋起追击,路上的行人纷纷逃窜躲避,小商贩们的摊位被掀翻了许多,街面上乱成一团。
林晨雪的马车才驶入南街口,就被堵住不能前行,马匹被杂乱的场面惊得马蹄飞踢,嘶叫着向前冲撞而去,小厮拼命拽着缰绳也控制不住,林晨雪和绿萝杏儿在车厢内被甩的东倒西歪。
眼看马车越来越失控向着那群厮打在一起的人群冲去,一黑衣人腾身而起,飞骑到狂的马背上,拉住缰绳,双腿夹住马肚子,把横冲直撞的马硬生生拽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