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宋娇娇一紧张,也忘记了男女之别了,着急的询问:“老师傅不是说你去了以后就给你加官进禄吗?说这是好事情呢。”
方钧庭却摇摇头,“我看风头不大对,对了宋杰,”他到底还是习惯了称呼她为宋杰,“这将来要是真的变天了,你跟谁呢?”
宋娇娇笑着对方钧庭敬礼,用一本正经的严肃口吻强调。
“我誓死捍卫方队的,永远跟着你。”看宋娇娇这么回答,方钧庭笑了,伸手抚摸了一下她头发丝,在无限度靠近的瞬间,他发现自己想拥抱一下她。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其实,方钧庭更担心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给她。
目送方钧庭离开,宋娇娇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今天天气不大好,气门的很,很快院子里就有了铜钱大小的雨点子。
下午的时光是比较清闲的,宋娇娇打开收音机和老师傅听广播。
另一边,方钧庭已经到了海管局。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被接受调查的身份,今天人还没进入办公室,方钧庭就看到很多和自己一样来这里听命的队长之类,大家都忧心忡忡。
这群陌生人相互看向对方的时候,都挤出一丝丝的笑。
那笑心酸且疲惫。
按照之前的流程,方钧庭构想的是,自己要到里头去单独见领导,但情况变了,大领导的办事员走了出来,那总干事带了大家进入一个硕大的几十平米的会议室。
这是方钧庭之前没资格进来的,总干事笑容可掬,自己将一个汤搪瓷杯放在领导作为面前,这才对大家摆摆手,“随意一点,咱们是民主的地方,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拘束什么呢?”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大家更是警惕起来,方钧庭不时地回头,注意风吹草动,有人跼蹐不安,不时地看看背后。
他其实也知道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坐下来休息,拿起茶杯看看,见里头是铁观音,知道今天的会议只怕有点紧张呢。
约摸着过去了十分钟,三个领导这才走进来,他们的到来犹如一枚鱼类丢在了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众人齐刷刷站了起来。
领导示意大家不要拘束,他坐下来以后各自才落座,在没开言之前,临到让发了一些文件到每个人手中。
方钧庭没有轻举妄动,有人已经翻阅了起来。
等那人快速的浏览完毕,顿时变了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这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啊,领导们这不是给我们下面出难题。”
有人嗫嚅,“这不大对头啊。”
翻来覆去将文件仔细看了看。
方钧庭也拿了起来,领导和蔼的扫视一眼大家,“这……”他音调拖长,似乎很是漫不经心,又好像很敬重大家的态度,“今天找大家来,是上面有指令,你们都是客轮、货轮的队长,最近这国营转民营的事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诸位手中的是红头文件,上面的批文,现在……”
领导那短而粗的手指头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纸张,“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国营的时代过去了,最近这几年是从湖南到河南——难上加难啊。”
大约领导是想要用一个俏皮的歇后语缓和一下尴尬的局势和气氛,但大家却都笑不出来,他们就好像尽职尽责的家长来开家长会一样。
看大家比之前还紧张了,领导这才说:“从来哦都是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这道理就不需要我重述了,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三个月内,国营这边会转为民营,能留下来的我们会开会商讨,现在具体政策已经到你们手中了,自己可以看一看。”
“领导您什么意思啊?我们鞠躬尽瘁几十年了,您说转型就转型啊。”
领导也无计可施,皱皱眉,用苦大仇深的音调说:“海管局一直在赔钱,总不能调整一下你们的薪资,现在人浮于事,这都是上面的安排,我也是听天由命啊。”
看领导一推二六五,方钧庭这才打开文件看看。
现在,能被留下来的货轮只有三家,这三家还需要经过比对综合实力,换言之,这三家一旦界定下来,就是永久性为好管局服务的了。
但其余被筛除掉的,按文件上的话来说“全面解雇在职员工,让员工另谋生路”“完善落实政策”并“希望各组组长配合组织部完成严峻的任务”。
方钧庭站了起来。
其实开会聊的内容都是套话,他需要问一下310上那一群员工何去何从的事。
“全面解雇员工?那之前给咱们工作过的老人呢?现在人家上年纪了,我们过河拆桥。”